曾如初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。
迷迷糊糊之际,也知道是傅言真把她抱进来。
这里不是酒店,是他住处。
盖在她身上软被是深灰色,头顶天花板是灰白色。
淡淡扫眼,屋里陈设都是些冷硬色调。
后面没再把手拿开,直搭着她额头。
他递来手掌宽大温暖。
让她像在人间四月天里,晒着暖阳。
能缓解点疼痛。
他低着眸,看她枕在他臂弯里。
醉酒坐车很难受,他在等到药效起作用。
说明书上说要半小时。
曾如初靠在他怀里,眉头蹙着,轻轻哼几声。
“怎?”傅言真声音很轻地问。
“……头疼。”曾如初说话时气息都有些不稳。
可她唇瓣太软,他指尖不小心蹭上去时,温润触感让他蓦地颤。
差点就又被勾起火。
要不是看她这怏怏样子。
曾如初现在很乖,她根本连睁眼力气都没有。
傅言真想怎样差不多就能怎样。
透着几分寂寥。
他看着,神情似有几分凝重。
曾如初也觉得他这刻,身上有几分深沉。
也才注意到,他手
桌上燃着盏灯。
极深夜,极沉颜色,灯光却是豆大点胧黄。
罩灯旁,是只掐丝珐琅缠枝莲纹式样香熏球。
淡淡烟雾从镂空里溢出。
灯光照着雾,雾亦笼着光。
车,他把人唤醒,杯子还是自己拿在手里,觉得这小醉鬼必定是拿不稳,别泼自己身就好。
他手托着她后脑,手将杯沿送进她唇边,小心提醒她“烫”。
曾如初慢吞吞地,小口小口地喝他递来水。
傅言真觉得这伺候祖宗大概也就这回事。
让她喝几口,他又把杯子放下,转而去撕开药品包装盒,从锡纸板上抠两粒胶囊下来,递到曾如初手上。
空气里却萦绕着清雅温和沉香。
气味浓淡恰到好处。
安神助眠香。
混着点药味,略微有点清苦。
落地窗边支着张桌。
睫毛又长又翘,他想伸手去碰碰,但手都被她霸占着。
也就只好这看着。
药效点点蹿上来。
她胃里没那难受,身上直有暖意。
特别是额头——
她头好疼,像是要裂开,特别是两侧太阳穴那里,突突跳太厉害。
傅言真伸手去摸她额头,摸到冰凉片。
她手也是凉。
他拿下手时,曾如初又哼声。
开始没懂她意思,直到看她蹭着额头像是还想往他掌心里贴时,才懂。
傅言真现在很想抽根烟,想转移点注意力。
默好会儿,想起后座上有件外套,他转过身,伸手将东西捞过。
后面干脆将她整个人抱过来,让她坐他腿上。
将衣服搭在她身上,就这样抱着她。
车也没开。
傅言真斜倚着墙,视线看着窗外。
窗户是合着。
但窗帘未合严,留小片。
那是扇落地窗,视野应当极好,要是将窗帘完全拉开话。
窗外是青山茫茫,灯火零星。
曾如初接过来,往唇边放时,竟然给抖掉。
她偏过脸看他,眼神还透着点委屈。
也不说话。
就这看着他。
傅言真只好又抠两粒下来,吃堑长智,这回直接塞她嘴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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