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什话直说吧。”
村长家是简单装修过,布沙发,玻璃窗户外面,种着棵月季。
红色月季,才将开未开,雨珠砸在上面,棵月季颤
沈清徽听村长说外婆过世消息,真很想去抱抱江鹊,可这样尴尬身份,他怕给她惹来麻烦。
他坐在客厅里,隐约能听到些叫骂声,后来是女人大哭。
沈清徽恍惚地想许多。
其实想事情乱七八糟,最后落定,是在想江鹊现在是不是很需要个拥抱,很想找个地方哭哭?
村长家亮夜灯。
还是崭新纸币,叠规规整整,被人细心地缝在内衬里。
人生大憾事,人过世才知晓情意。
这夜守灵,说起来也是好笑,陈盼熬不住去睡,只有江鹊跟这两个未曾谋面舅舅跪在灵堂前。
许明和许朗恸哭,两个男人伏在供桌前,悲恸地跪着。
陈知慕葬礼时,他们没有来,亏欠恩情和很久后才知晓情意,几乎要将二人击垮。
外婆常常坐在那里,就着点昏暗光给她织毛衣。
而现在,猕猴桃树下空空如也,傍晚时分,天气阴沉厉害。
陈盼说明天肯定要下雨,要不然丧事简单操办下?
村长不同意,说秦佩之在村里名望高,明天下雨也得办。
陈盼不太高兴。
村长去叫医生,陈盼和村长妻子给外婆换上寿衣。
江鹊呆站在旁,眼泪干涸,她难以置信。
来人是镇上医生,来确认死亡。
村里规矩是当日火化,次日丧葬,因为年事高,是喜丧,会在村里办天流水席,也有专门治丧流程。
村长带着年轻人在院子里搭简易灵堂,其实只是白布顶,前面放张供桌。
家门是在凌晨三点被人推开,沈清徽抬眼向外看,看到个年轻男人走进来。
个子不算很高,很瘦,站姿松垮,有种痞气样,手里拿个旧手机。
他敛敛神色,对他伸出只手,“沈先生你好,是江志杰,江鹊哥哥。”
伸过来手,少根手指。
沈清徽只是淡淡地看眼,外面下着雨,江志杰身上淋湿些,深色棉T上落斑驳痕迹。
江鹊只跪在地上,呆呆地看着照片上外婆。
照片上老人眉目慈祥,嘴角带着点笑意。
可再也见不到-
今夜陈家峪开始下雨,起初是小雨。
村长也夜守在江鹊家,中途回来趟。
村长妻子送来孝服。
八点多,辆轿车停在村里。
村长去看,却发现是许明和许朗来。
兄弟俩也都六十,手里捧着身放很久藏蓝色棉布衣服。
那天以为是村长说来糊弄他们,不曾想,回去翻找到那件穿次新衣服,果然从口袋里拆出五百块钱。
照片是村里年轻人,将陈知慕和秦佩之低保照合在起。
村长治丧,交代流程,江鹊坐在床边,这张木雕床,外婆说是外公亲手做。
外公生前很能吃苦,务农,有时候还做些木工活补贴家用。
失去个重要亲人,并不是意识到她不在,而是看着桌上坏掉鸡蛋羹,只碗,装着半杯水玻璃杯,这刻情绪才真正崩盘。
从屋里窗户往外看,正好可以看到猕猴桃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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