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不为例。”老太拄着拐,停在院子中间,拿拐杖指着——
就是个很普通四合院,“口”字形进院,木头大门,五六平院子,铺着青灰色地砖。北面三间屋,正厅,两边二室是卧室,东西厢房分别是厨房和杂物间。
“你在北面右手边那间屋,跟你说好,早上五点就起,晚上七点睡,你呢早回来,声音小点,严禁往家带人,客厅厨房都不许用
薛如意红着眼眶点点头,目送着叶绯上车。
彼时已经是五点多,冬天天黑早,这边闹哄哄。
槐三胡同这边很有意思。
确是在市中心,左边条街,是金碧辉煌星级酒店,拐个路口呢,僻静小园林——当然那并不是园林,是仿江南建筑,是国内顶尖富人区,名字听就讳莫如深:西郊檀宫。
右边呢,破落七拐八拐胡同,槐三胡同就是其中个,狭窄小胡同道,落着些四合院。
2013年燕京冬天冷不像话。
叶绯生活也地狼藉。
她拎着行李箱站在宿舍楼下,手里还拿着刚从图书馆借来书。
薛如意哭得抽抽噎噎,“绯绯,你这就搬走吗?你别把她们两个话放在心上……你走怎办?”
“没事,是去兼职太忙,让你们都睡不好。反正再交次作业就要实习,”叶绯故作轻松,“又不是见不到,现在这方便,你给发消息嘛。”
叶绯回想起初遇黎羡南那天,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,她细细地想是怎开始,却也只在脑中捡起两碎片。
她想起这天教授给她本王尔德。
上面说是,你对人人都喜欢,对人人都漠然。
站在街角男人就是如此,清冷孤矜,潭中寒玉,像是锦绣缎帛烧成皑皑白灰,回头看到她,弯唇笑起来。
某些说不清道不明感觉,像蛰伏春笋,突然刺破这个凛冽冬夜。
倒也都是这偌大燕京城里寸土寸金地,只是个在天上,个在地下。
叶绯拖着箱子循着找过来,前几天已经来看过几次。
叶绯站在寒风里敲半天门,里面终于磨蹭着来开门,八十多岁老太太,穿着厚厚羽绒服,花白短发,精干,但冷漠。
“不是说好五点到?都五点十五。”老太太开门又拄着拐杖回去。
“路上堵车。”
薛如意是她在这燕京城里唯朋友,也是她舍友,挺单纯姑娘。
听她这说,薛如意才懵懂点头,“你房子找这快……还好吗?”
“还好,就在槐三胡同,不远,”叶绯手机响起来,是网约车司机到,她跟薛如意低声说,“好好照顾自己,们还能见到,不是还没毕业。”
薛如意哭得抽抽搭搭,瘦瘦小小小姑娘,非要帮她拎着行李,边拎边问,“绯绯,那边房租应该很贵吧?你太辛苦,在外面兼职还要勤工俭学,要是太贵,等找到实习,跟你起合租,和你分摊!”
叶绯笑着拿过她手里行李箱,薛如意是个江南姑娘,说话糯甜,“你照顾好自己,别跟她们起冲突,等之后请你吃饭。”
后面还想起句什?
不要温和地落入那个良夜。
——2022年1月。
孟五月/晋江文学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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