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羡南吃并不多,翘着二郎腿跟身边人偶尔接几句,说意兴阑珊,手里还剔着帝王蟹腿肉。
那好看双手。
过几秒,白白嫩嫩蟹肉就被放在小碟子里,然后小碟子出现在叶绯面前。
叶绯无端想到那次在印厂,精致食盒里都是剥好蟹肉。
她就突然想起来头
黎羡南对她好,是连旁人都能察觉到,每次饭局,都有人来专程敬她,叫她声“叶小姐”,谈到什话题,也征询下她意见。
人都会很容易在这样纸醉金迷时候飘飘然,但叶绯没有,她只是很礼貌客气地接几句,不懂就扔给黎羡南。
黎羡南就那坐在座位上,看着她笑。
周围人也都在笑,叶绯撞上他视线,会想起那天深夜赵西政说话——
“他妈是怎死,点消息都没传出来。”
黎羡南从来不问她事情,好像也真是这等着她说。
“黎羡南,要是你想知道,是不是给柯棋说声,明天什资料,都出现在你手上?”叶绯看着他,问句。
黎羡南听笑,“这有什意义,你就在跟前,听你说不比别人说更真实?也没必要从别人那里解你。”
叶绯对自己以前是闭口不提,在这样温情片刻,仍然不想多说。
伤疤也没什必要直次次揭开。
黎羡南倒是讲些他们小时候事情,叶绯边听着边闭着眼睛。
只觉得他声音很好听,有点慵懒腔调,讲什都让她愿意听。
黎羡南讲到后面,声音顿顿,大概是低头看她睡没有,低头,叶绯慢悠悠开口,说没睡呢,在听。
黎羡南支着身子,手从她肩膀上越过来,捏着她鼻尖儿说,“这大架子呢,还得给你讲睡前故事?”
叶绯睁开眼看他,黎羡南眼睛是真太好看。
可黎羡南也从来都不提起,好像云淡风轻,很多愉快不愉快,似乎都被他以淡然回应。
说他冷血吗?不是,他是会心疼。
就诸如叶绯在不小心被纸张划破手时候,黎羡南是会心疼地拉过来,让她去边坐着,然后非要亲自拿着那沓纸,亲自帮她翻着。
他鲜少有太忙时刻。
叶绯坐在觥筹交错饭局上,默默地吃着面前粥,刚才个西装革履人介绍,说是哪里海参和哪里黑鲍做鲜粥,专程送来让她尝尝。
哪怕是对薛如意,叶绯也没提过,只是薛如意聪明机灵,大概也多少隐约知道些。
他们之间似乎也就是这样,黎羡南不疾不徐。
跟在他身边那阵子,赵西政也不再多说句话,见她,有时候也会举举杯子,吊儿郎当叫她句“绯绯”,但叫更像是“菲菲”。
黎羡南察觉她紧张,便在间隙里跟她说句,“赵西政人不坏。”
叶绯点点头。
大概又是这样片刻太过于温情,叶绯睁着眼睛看着他,床头暖光灯,偌大卧室只有这角是拢着光,窗帘浅浅掩着,仔细听听,好像也只剩下他们呼吸声。
黎羡南就这垂着视线看她,“想什呢?”
想到他说那句——
“这不是等着你,总归是等到。”
好像她是那个离家人,有这盏灯真切为她亮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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