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会听见查房小护士议论菲菲,说,不知道是谁家公子哥,多亏家里有钱,ecmo开就是六位数,住还是特护,要不是家里有钱,再拖几天人就完。
黎羡南躺在病房里听无感。
那会病是他,黎羡南点儿都不爱惜自己身体,这会病是叶绯——明明也就是发个烧,他无端有些焦躁,好像回到顾鸢离世那会。
别人都把他关在家里,不许他去看,不许他去打探。
黎羡南像是笼中困兽。
可事情变个样,叶绯遇见黎羡南,她又开始怀疑自己想要“家”,到底是间房子,还是点温暖?
或者干脆说,是他?
“怎?”黎羡南不知晓她想这些,低声又问她句。
“黎羡南……”她讲不出口,眼眶酸不行。
黎羡南这回腾出手试试她额上温度,刚才冷汗褪去,他终于察觉到有点异常,当机立断,还穿着拖鞋睡袍,把叶绯抱起来。
保合同前,他们家其乐融融,刚换新房子,结果爸爸朋友跑路,债务全成她爸爸。
爸爸本来也就做点小生意,天上掉下来笔巨债,生活翻天地覆,因为债,亲情也没,谁家都不跟她家往来。
那年过年,她家租个破平房,暖气也没有,她坐在院子里看着雪花往下飘,房顶坏,下面接着个盆盛着水,夜过去盆里就结冰。
好在爸爸有点头脑,几年苦日子,债还清,又买套小房子,爸爸又患癌症,房子又被卖掉。
叶绯记忆大半,都是颠沛流离,还有冷刺骨冬天。
顾鸢丧事处理很久——其实丧葬三两天就结束,难处理是媒体捕风捉影,于是在长达很久那段日子里,黎羡南都在珍妮那里,黎瀚罕见请些人,美其名曰说照顾他。
人没病,也要被憋出病来,黎羡南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常常焦躁不安,珍妮是法国人,留着很多法国习性,诸如早上冰牛奶,她也喜爱冰水。
黎羡南午夜时常惊醒,杯冰水,冲散不安和焦躁,那股子凉意让人浑身透彻。
叶绯嗓子
“去哪……”叶绯嗓子里仿佛塞酸涩气球,说话就戳破,于是万千种涩和痛漾出来,喉咙到肺腑好像都在痛。
“去医院。”黎羡南下楼抓车钥匙,上楼时候拨通电话,似乎让人留病房。
“去医院做什……”叶绯头也痛,说不清难受堵在心口。
“……”
黎羡南没接她这句,他有些过分地担心,想到自己以前点小感冒拖成病毒性肺炎,在病床上躺足足个月,半条命都差点搭进去。
也是那两年,叶绯手上生冻疮,爸爸说用什泡酒擦会好,也没来得及,那十几岁留下冻疮,直到二十岁才不见踪迹。
叶绯只是想要个家,家是个房子?还是个温暖代名词?
考上燕京大学后,叶绯唯理想就是在燕京买个小房子,给自己个家。
她觉得那时自己就像卖火柴小女孩,蜷缩在冰冷冬夜里,划亮身上火柴,看着世界这样大,万千灯火,她没有家。
点亮点希望,就盼着自己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,考到燕京来,尽管也知道这样所大都市里,房价是寸土寸金,可那是她全部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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