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礼看她片刻,才慢条斯理地说:“这种事本身就是场博弈,现在是追你赶。”
“……你这样会让大家难堪。”
“你指大家是们还是他们?”
“所有人。”
“真正朋友只会对你关心祝福,不会让你难堪。”顿顿,周礼道,“也不会让你难堪。”
那天之后,她和周礼终于渐渐熟悉。
至今快要年半。
五月路灯下,飞虫在盘旋。
林温手指摩挲玻璃杯,看着对面人。
周礼现在仍穿长袖衬衫。
周礼大概没料到,再次看向她,这次目光停留稍久,然后扯抹笑。
周礼车子停在这栋大厦地库,林温按他教,打电话叫来名代驾。
汪臣潇和袁雪住起,可以顺带走。周礼醉酒没劲,扛不动,又找来名KTV工作人员帮忙。
至于另外两人,车里还剩个座,塞谁都不好,索性就当他们两个不存在。
林温和周礼先将袁雪两人送到家,从袁雪家出来,林温打算自己坐车回学校,她问周礼:“你个人行吗?”
林温观察周礼气色,问:“好点吗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能把他们弄起来吗?”
四个成年人东倒西歪,包厢里像案发现场,周礼撑起身,走过去踢踢三个男,没能把人踢醒。
林温见周礼把任再斌裤脚给踢脏,她过去拍两下。
,弯腰正要吐。
“别别——”
林温立刻飞奔过去,垃圾桶离太远,她顺手抓起薯片袋抵住周礼嘴。
薯片是冬阴功味,香气刺鼻,周礼大概不喜,所以别开脸。
林温又往他跟前杵:“你先拿着,去拿垃圾……”
“……这只是你自以为是。”
“反过来说,这也是你自以为是。”
黑西装白衬衫,是他工作着装要求,但凡工作日,他都是这身。
这身衣服将他包装得成熟稳重,但在林温看来,此刻他,更像换下正装,刘海搭在眉尾那个。
正装周礼是绅士。
额前碎发耷落他,冷硬,且更加随心所欲。
那句话仿佛余音不断,林温好会儿才轻声开口:“以为态度已经很明确。”
周礼问她:“那两个就真不管?”
“……你能管?”
“不能。”周礼笑,扯着林温胳膊,把她塞回自己车。
片雪花落在他手背,瞬间温成水珠。
周礼扶着车门,低头看着她说:“但管你个还是够。坐好,送你回学校。”
周礼又瞥她眼。
“别管,让他们几个在这儿过夜。”周礼说。
林温反对:“这怎行?”
周礼脚步不稳地让出位置:“那你来。”
林温没管那三个男,她走近袁雪,扶起人说:“让他们三个在这过夜,袁雪要回家。”
还有个“桶”字没说完,周礼声呕,同时手抽走小桶状薯片袋,手按下林温脸颊,将她脸别到边。
然后他吐个痛快。
林温虽然不用直面,但还是有点被恶心到,她总算把垃圾桶拿过来,让周礼先把薯片袋扔这,接着她从书包里摸出只甜橙,剥开后自己吃两瓣,剩下全塞给周礼。
“你把橙子吃,解酒。”
周礼靠着沙发,没什精神地瞥她眼,然后接过她递来橙子,三两口吃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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