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雅依旧笑容满面,拿起筷子,夹颗花生,语气欢快地说:“三年前除夕守夜,嫔妾兄长背着阿玛额娘偷喝酒,还学大人花生米下酒,被嫔妾逮到,缠着兄长尝试,兄长拗不过嫔妾,便与嫔妾分杯酒,谁想到大嫔妾三岁兄长口酒醉到第二日午时,嫔妾却安然无恙。”
檀雅将酒壶分成两拨,其中两壶推向中间,护着剩下,“酒量好,这些全都是。”
“哪有这样待客之道?”苏庶妃从那两壶中取走壶,又从檀雅那儿抢壶,借着夜色正好,说话也大胆起来,“酒量也不差。”
宣妃和定贵人眼神相触,倒是没跟年轻人争抢,只默默饮酒。
宣妃坐稳后,檀雅样给她盖毯子,也亲自倒酒,“娘娘,小阿哥可是睡?”
“还未,平时都睡,偏偏就今天怎都不睡,定是你引出来。”宣妃轻瞪檀雅眼,道,“小阿哥还小,晚间出门容易吓到,自然不能抱出来。”
檀雅早不怕宣妃冷言冷语,笑容灿烂道:“嫔妾冤枉,嫔妾哪能不知道这晚小阿哥不能抱出来,送份请柬给小阿哥,只是不想厚此薄彼,可没想小阿哥在这儿打扰咱们赏夜色。”
宣妃亲小阿哥,听她这说,顿时更不高兴,“哪有你这样亲生额娘。”
檀雅端起酒杯讨饶,“拿这杯酒赔罪,您莫要气。”
不太好。
康熙四十八年,太子胤礽复立之后,康熙与太子关系并没有进入舒缓期,反而君储矛盾越发激化,这两年朝堂上甚至越来越紧绷,宫内宫外都受君储皇子之间角力影响。
去年秋,定贵人兄长托合齐被康熙解步军统领职位,拘禁进宗人府,今年春,托合齐牵扯进贪污案之中,虽则数字甚少,却因其被指为太子党,康熙忌惮太子党势大,定其死罪,监候处死。
如今托合齐还在监牢里,无人敢求情,平安与否,定贵人在宫里根本不得而知,即便她吃斋念佛多年,依旧免不有几分积郁于心。
定贵人大檀雅三十七岁,若放在寻常人家,几乎能是檀雅祖母年纪。
苏庶妃轻哼,指出来,“色赫图答应其实是馋这口酒吧,她这口腹之欲要是分几分在练字画上,也不会将请柬画那般丑。”
檀雅没有点儿自知之明,还反问:“果真丑吗?”
苏庶妃扶额,并不想回应她。
她不回应,檀雅就当作她只是说说而已,半分不往心里去,兴致勃勃地说道:“嫔妾幼时曾跟女先生学字,那先生也善绘画,道教嫔妾,只半年便说嫔妾若苦心钻研,日后画风可自成派呢。”
三人想到那请柬上笔触粗简线条勾勒出星月,皆沉默。
她性子沉默,以宣妃为尊,存在感不高,可这长时间个宫住着,她又不难相处,就是面子情也该生出些许。
檀雅也是希望她能借此舒怀,扶她坐在对面榻上,拿起张毯子盖在她腿上,才倒杯酒敬给她。
定贵人接下,也不喝,拿在手里,半歪在榻上,望着星空出神。
脚步声打破静谧,檀雅看过去,就见苏庶妃扶着宣妃同走过来。
檀雅和定贵人欲起身迎宣妃,宣妃还未走到便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动,近前后自动坐在定贵人身边,苏庶妃则是坐在檀雅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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