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移步到咸福门外,宣妃三人殷殷叮嘱完,檀雅才蹲在儿子面前,柔声道:“胤祜,无论何种境地都不必自缚,额娘们只愿你生康乐,万事皆可期。”
二十二阿哥哽咽点头,退后步,冲几人行叩拜大礼。
宣妃叫他起来,催促道:“快走吧,额娘们看你走就回。”
再不走便晚,二十二阿哥只能步回头地往前走,直到咸福宫门两侧昏黄灯笼再找不清那四个女人脸……
雍亲王胤禛从方才他们强颜欢笑吃那餐饭便看着,感受着,却始终未曾插言。
声极小啜泣声打破这沉默,檀雅等人看向额乐,二十二阿哥动作极快地抬起袖子抹眼睛,然后若无其事地抬头。
屋里这多双眼睛,他那动作不过是自以为隐蔽,其实大家全都看见,只是都不揭穿罢。
苏答应抱起额乐,冲宣妃道:“娘娘,嫔妾带额乐去洗洗脸再回来。”
宣妃点头,随后转头看向二十二阿哥,扯起笑脸,道:“你妹妹小,舍不得你,过几日便好,咱们吃。”
二十二阿哥收回视线,冲宣妃笑笑,爬上椅子,伸长手臂夹菜放到她碗中,又夹第二筷子给另边定额娘。
贝,色赫图额娘先卖个关子,等拿来额乐就知道。”
额乐被她勾得,再想不起二十二哥要走事儿,缠着她直问,却怎也得不到答案。
苏答应却是想到昨夜檀雅说话,深切怀疑她不安好心。
傍晚,二十二阿哥从上书房回来,刚叫人,宣妃便招呼他:“胤祜,饿吧?宣额娘让膳房做桌子你爱吃菜,快来坐。”
二十二阿哥顺从地坐下,等到宣妃几人拿起筷子,这才动筷子,这个菜吃口,笑着道声“好吃”,那个菜夹筷子,再道声“也好吃”。
他和小二十二某种程度上形同半身,可始终不是个人,他们有各自生活,而咸福宫这方净土……从来只属于二十二。
轮到檀雅时,她主动端起碗伸过去,等菜落入碗中,认真地道谢,大口吃下去。
这顿饭快要结束,苏答应才独自回来,说是额乐哭着哭着便睡着。
檀雅撑起笑打趣额乐句,见众人越发沉默,也知道此时再如何活跃气氛都是不用,便也不再说。
菜都凉,几人依旧坐在桌边不动,还是肖嬷嬷开口提醒:“娘娘,二十二阿哥再不走该迟。”
宣妃这才松口,说要送二十二阿哥出去,二十二阿哥说不用也没能阻止她。
“额娘们也吃。”
“起吃,起吃。”
宣妃和定贵人从前是吃素,为给孩子夹菜,早几年筷子就沾上荤腥。
她们说好要笑,脸上便都挂着笑,给他夹筷子菜便给自己碗里也夹筷子,只是不动,视线刻也不离二十二阿哥身上。
二十二阿哥埋头吃,然后头越埋越深,滴又滴眼泪落在碗里,他就连眼泪块儿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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