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乐认真地问:“见不到就不能送礼物吗?”
宣妃眼观鼻鼻观心,淡定地喝茶。
康熙静默半晌,道:“也可,灵前烧给他便是,只是雅若还小,不便去灵前祭祀。”事实是,除非偷偷祭祀,否则女子不能进皇室祠堂。
额乐被抓到话柄,半分不慌,理直气壮道:“额乐做,都是最漂亮,额乐还要送给兄长们呢。”
康熙今时今日,最喜单纯稚童,也最盼望手足情深,心里软,便抱起额乐,问道:“都要送给哪位兄长?”
额乐掰着手指头开始数:“二十二哥,二十哥,二十哥……嗯……”
她长到这大,最熟悉两个哥哥便是二十阿哥和二十二阿哥,二十阿哥是哥哥搬去阿哥所,才新认识,还没见过,更遑论其他成年哥哥们。
但额乐会数数,不过倒着往上数脑子转不过来,就聪明开始正着数:“哥,二哥……”
额乐靠在太后腿上,双手托着下巴听他们说得话,忽然问道:“皇阿玛,畅春园好玩儿吗?”
康熙冲她招招手,等额乐到跟前,温和地问:“额乐想去吗?”
额乐眼睛亮,“额乐能去吗?”
康熙微微颔首,“额乐若想去,皇阿玛便带你同往。”
“那……”额乐犹豫地看向宣妃,“宣额娘去吗?女儿不想离开额娘们……”
靠近太后,才将她直捧在手里木盒子递出去,“太后娘娘,这是额乐自己染得帕子,额乐挑最漂亮送给玛嬷。”
“果真?”
老太后拿起木盒里两方帕子,铺在手上,那粉粉嫩嫩颜色与她身上深色凤袍极不相称,可她完全不以为意,还问额乐这帕子配不配她。
额乐重重点头,还大方道:“太后娘娘尽管用,坏额乐再给您染新。”
“好,本宫等着额乐新帕子。”
康熙听她提起被废大阿哥和二阿哥,面无波澜,只纠正道:“是大哥,称呼人时,长为大,如大哥、大伯等,以此类推。”
额乐点头,按照皇阿玛说重新数:“大哥、二哥、三哥……”
数到六时,康熙再次打断道:“你六哥已殇,不必算在内。”
额乐不懂,“皇阿玛,殇是什意思?”
“就是故去,再也见不到。”
康熙随意地扫眼宣妃,道:“同去便是,无妨。”
额乐顿时兴高采烈起来,亲昵地抱着皇阿玛腿,高高兴兴道:“皇阿玛最好,女儿有礼物送给皇阿玛。”
“哦?”康熙兴起几分好奇,“雅若要送皇阿玛什礼物?”
“是女儿染得帕子。”额乐带着些许炫耀心理,比划道,“女儿给皇阿玛挑最漂亮。”
老太后听,故意嘴角下撇,问她:“额乐方才不是说,给本宫才是最漂亮吗?”
康熙抽空过来看望嫡母,见她开怀,又见额乐依在太后身上,然道:“果然是雅若在这儿,才能教您展颜。”
额乐请安动作滞,眼神瞬茫然之后才想起来,雅若是她大名,甚少有人叫过,她都反应不及。
而康熙并未介意她请安时不规范,坐到老太后身边,示意宣妃和额乐平身,便转头关心几句老太后身体,又问她收拾如何。
“都完备,皇上放心。”
老太后苦夏,年年都要去畅春园避暑,宁寿宫早就准备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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