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今夜在同道堂睡,谨嫔娘娘和苏主子都在那呢。”
“呜呜呜……嗝。”额乐哭声顿,放下抹眼泪手,“在同道堂?”
宫女都顾不上拢衣服,拿出帕子为她擦泪,“您要过去吗?可不能这去,否则该皲口子。”
额乐尴尬,抢过帕子捂着脸,急急地往出走,边走边道:“莫管,走。”
“您可要去同道堂?”
这也是定嫔愿意出宫缘由,她前半生甚至未曾与儿子有过日相处时光,为人母亲,如何能不遗憾心痛?
檀雅三人就是知道定嫔心里实际是惦念着履郡王,所以直都表现极赞成定嫔出宫,便是有不舍,也绝不会出言留她,免得定嫔真就不愿出宫。
而如今,既然分别已定,更应该多留些回忆。
是以檀雅越发积极地劝说宣妃同意起住,宣妃只是嘴硬,实际心软很,被檀雅缠许久,半推半就地松口。
宣妃那儿炕大,四人自然是要去宣妃那儿,用过晚膳,四人围圈儿泡脚,然后又同上热炕。
“成!”宣妃道,“左右到宫外不如宫里规矩多,还不是想如何便如何,耐心等几年便是。”
定嫔脸上有几分笑模样,却也有些许担忧,“密嫔也五十多,可她生几个皇子还都是光头阿哥,都不够格请旨,咱们胤祜就算大婚开府,也不知能不能有爵位呢。”
檀雅见不得她们这般,扯着苏贵人上前,将宣妃和定嫔搂住,乐观道:“未来事儿,谁说得准呢,及时行乐才是,总有相聚日子。”
苏贵人瞧着檀雅笑脸,嘴角上扬,附和道:“不如珍惜相聚日子。”
檀雅眼睛转,笑道:“娘娘,机会难得,不如咱们同塌而眠啊?”
额乐摇头,闷头跑回自个儿屋子去。
檀雅四人听到宫侍回禀,得知这丫头竟是闹这出笑话,皆有些好笑。
原本说好,就当作这晚什都没发生,不嘲笑额乐,不想第二
不过奇怪是,四人谁都睡不着,可又说不出什话来,就这安静地躺着。
额乐也知道她定额娘要出宫事儿,心里不舍,特地从西三所回来,悄悄进西配殿准备爬床,然而进去,哪里有定额娘影子,连铺盖也不见,脑子懵便以为定额娘走,当即大哭起来。
她这动静不小,同道堂立即便亮起灯,西配殿值夜宫女也匆匆忙忙从隔间出来,她是得主子话,脱衣服安生睡觉,哪想到会有人进来呢?
“格格,格格,您怎哭?”
额乐满脸泪,模糊地瞧着她,哽咽地问:“定额娘呢?”
宣妃立即嫌弃地甩开她手,“你当是额乐那些小丫头呢?还未要晚上住在处小声说话,别拉着掺和。”
“娘娘,来嘛——”
宣妃不理她,转身边走,檀雅跟在后头歪缠,离别在即不舍尽数打乱。
定嫔瞧着两人背影笑,笑着笑着,嘴角渐渐落下,喃喃:“这还没走,就后悔,向来困住人从来不是院墙,是心啊……”
苏贵人听见,劝慰道:“谨嫔歪理颇多,可有言,嫔妾是赞同,人活着,有机会尝试,还是要多尝试,您这辈子,见识过宫里种种,也该尝尝跟履郡王母子亲情滋味儿,也过过寻常人家含饴弄孙闲适日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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