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雅刻意压低声音,阴森森地说:“来宣读惩罚之人,便是那害人之人手下,自然不容其再活,两人合力按住,人灌毒酒,在那妃子毒发未亡之时,又将人吊起,最后也不知是毒死还是勒死,死状可怖……”
蓝贵人侧头看她,面上平静。
檀雅再接再厉,努力营造氛围:“那妃子被草席卷,便扔去乱葬岗,可奇怪事发生……”
“就是这条夹道……”檀雅幽幽道,“有人听见阵阵哀鸣,寻过来便看见那个死去妃子,穿着生前衣服,凭空挂在那里,荡阿荡,荡阿荡……”
宫里最不缺便是这些诡异
知道是酸,定然是尝,檀雅想象将近二十年前美貌震惊她刘庶妃,如同方才样酸变脸,又哈哈笑起来,笑声极爽朗。
悲伤抑郁会传染,个爱笑人,自然也能让周围人不自觉地想要笑。
此时蓝贵人靠坐在轮椅上,神情便是怡然,“娘娘,嫔妾想开。”
檀雅笑容微微收起,低头去看她面容,视线停驻在蓝贵人那双平静宁和眸子上。
蓝贵人微笑,抬头注视着她曾经看十几年海棠树,伸手接住片叶子,释然道:“心虚人才该备受煎熬,爱没错,错是人,嫔妾这生,从未做错过。”
檀雅从文和轩出来,先回她们院落,跟宣太妃和苏贵人说会儿话,然后便到宁寿宫蓝贵人院子里。
蓝贵人也是个不爱出屋,檀雅送轮椅,大多数时间都闲置,这次她过来,也没用宫女帮忙,托着蓝贵人腰腿提,便将人抱到轮椅上。
宁安园里没有海棠花,只有御花园里有,两人带着随侍,出两宫范围,路穿过东六宫,方才找到御花园海棠树。
树还是那几棵树,只不过好像更茂盛,此时已经过花开时节,树上结着看就涩嘴果子。
檀雅也不问她怎忽然就想起看海棠,踮脚伸手摘两个果子,拿帕子随意擦擦,问蓝贵人:“你要吃吗?”
“是,你没错。”
檀雅亦转头看向那几棵海棠树,便是她经历如蓝贵人般,也不见得能轻易放下,只要能想开,何必在意早晚。
两人在海棠树下待到黄昏,方才回去,及至两宫外那条夹道时,天色已经昏暗下来,隔着段距离,点着个昏黄灯笼,颇有几分阴森之感。
檀雅走路无聊,便提议给她们讲鬼故事:“话说前朝时期,后宫里有那位姿容绝色妃子,被诬陷戕害皇子,打入冷宫,赐条白绫、杯毒酒、把匕首,令其择自裁。”
“那妃子不甘含冤,泣血而咒,诅咒害她之人日日梦魇,不得安生,不得好死。”
蓝贵人不知道想起什,嘴角上扬,边道谢边接过来,张口轻轻咬口,脸瞬间扭曲,好好个中年病美人丑出花来。
檀雅哈哈大笑,边笑边咬小口,哪怕有心理准备,依旧花容失色。
蓝贵人不是那种会笑话人性格,只是嘴唇微微抿起,笑意挡在眼睛里,并未泛到整张脸上。
待檀雅表情恢复,蓝贵人将剩下海棠果握在手心里,怀念道:“嫔妾那时坚守着爱情,进宫后心如止水,从不争宠,荣乐长公主送嫔妾那枚酸果子,是嫔妾那多年第次心生波澜。”
“你那枚也是酸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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