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到迟春阁日子没赶上整日,却遇见即便是十五也少有登台如大家,现在更是被林阁主询问要不要听曲,要知道上位得闻林阁主琴音还是两年前游学到昶裕留鹤居士,那位可是有名琴乐大家。
柴诸觉得自己现在这运道,应该到对家赌坊里去转几圈:赢不赢钱
本来在霍言身边还安心点,但是从昨晚知道“霍言”“霍”是那个“霍”之后,他之前那点心神不宁都可以说是小意思,这小子才是他身边随时可能炸开那个惊天闷雷。
总之,这会儿那点突然预警危机感消失,柴诸这才后知后觉地担忧起刚才如夫人那明显不对状态。
林珑摇摇头,却没多解释。
——注视着那位大人落如此结局,谁又不会留下心结郁于肺腑呢?
他几乎为每个人都安排退路,却只将自己路彻彻底底堵死。
他可绝对不是怕。
就、就……就是不忍心……
对、不忍心看见美人垂泪。
好在如夫人最后也没做出什不理智事情来,她只是紧紧攥着帕子,神色似是恍惚。
小舟顺着水流而下,已经快到岸边,如夫人突然站起身来,也没管船尚未停靠,连理由都未寻、便匆匆离去。
旧日记忆控制不住地翻涌而出,涂着蔻丹指甲陷于掌心。
但在如绮袖陷入更深情绪之前,方雪白帕子出现在她眼前,这与旧日场景重合幕让她愣愣抬头,对上张年轻许多面容。
可其上表情与神态,似乎都与昔年那人般无二。
比之“父子血缘”,更像是“转世轮回”……
如绮袖怔住,心中蓦地燃起股希望来,可还不等她自己意识到,那宛若幻象般重合只持续瞬息、就突然破碎。
她叹道:“让她去吧……静静也好。”
想得通也好、想不通也罢,那人终究不在这世间里。
她说完,顿晌,视线转向楚路,缓声道:“近年来谱曲,你可要听听?”
楚路还不待回答,柴诸却是激动之下全忘先前阴影,哥俩好地把搂住楚路肩膀,满口替他答应下来。
——不答应才是傻子吧。
金线滚边绣着花枝裙摆被湖水浸湿、又拖点岸边污泥,狼藉水迹自花园石子路上蜿蜒远去,看着那道红衣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,因为船上突然少个人带起舟身摇晃也终于停下,柴诸这才松口气。
说实话,他刚才有那瞬间,甚至错以为如夫人会拉着他们这舟人直接沉到湖心。
对方那瞬神色,真是很有话本子上以人心为食蛇蝎美人风范。
果然是错觉吧?
柴诸觉得或许是上次遇到山匪留下后遗症,反正从那边出来之后,他总有点疑神疑鬼、心神不宁。
少年眉头微蹙、担忧唤句,“如姨?”
如绮袖使劲儿闭闭眼,终究还是接过那条帕子,她没有用来擦泪,而是死死地攥在手心,如当年。
柴诸完全在状况外,点不知道发生什。
似乎是好端端说着说着话如夫人突然就哭。要是这还能被“想起旧事”这种理由解释,但等到霍言递方帕子过去,对方神情变化就不好描述。
反正柴诸反应,是下意识地又往林珑方向靠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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