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诸沉默这片刻,严介脸色越发阴沉下去。
他声音森凉,好似毒蛇吐信,“言,也却该是言。……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……是、非、黑、白、孰能分辨?!哈……”
垂下来发遮挡他半张脸,光影明灭之下,那张瘦削到骨骼突出面孔竟隐约显露出些类似于恶鬼狰狞来。
柴诸:“……?”
他忍忍,还是没忍
但是琢磨着这个人连霍言那最要紧“霍相之子”身份都知道,只是个名字,就算他不说,对方也早晚都会知道,犯不着因为这个起龃龉。
而且虽然这人着实奇怪,谈起“谋逆”、“冒充皇族”这种大罪都是以种轻描淡写口吻,但是柴诸却直没从他身上感受到什恶意,应该说友好得过分。
而柴诸敢断言,这人平日里绝不是这好相处性子,该说在牢房那会儿,他难缠程度就初有体现。
柴诸最后还给出答案,“言,霍言。”
“言?”
怪不得这群人这毕恭毕敬?
不对!!
冒充皇族?若是被发现也是杀头大罪啊!!
他立刻抬头看向对面,却见对方非但没有露出什异样,甚至隐隐点头、眼含赞许。
柴诸:“……”
“他们还想要以你为胁迫,去和那个姓孟小子谈呢。”
柴诸:“……”
这些人果然不是他养兄手下。
抓他、是想和孟午谈交易。
原来如此……
错。”
柴诸:???
“混”、进来?
——是说霍兄吗?
但是他猜测刚刚冒出来,就被严介接下来话否定,“以你柴家少当家身份,这确实是最好办法。”
那人不知想到什,神色晦涩瞬。
他顿顿,嗓音低沉,“言者,口舌之祸。”
柴诸:……哈?
这是正常人听到别人名后该有反应吗?连礼节性夸赞都没有就算,他这是……在骂人吧?还是特别直白那种?
莫不是他猜错,这人和霍家有仇?
这到底是个什人呐?!
就在柴诸怀疑人生时候,对面人却接着开口,语气甚至比方才还要温和,“出其不意、险中取胜……是他作风。”
他说到这儿停顿下,目光落到柴诸身上,缓声问,“那孩子、他叫什名字?”
明明方才那些石破天惊话这人都说得浑不在意,反而是这个问题,被他问出小心翼翼意味。
柴诸沉默下,时吃不准到底要不要回答。
原来如此个屁?!
孟午这是疯吗?竟然和谋逆扯上关系!
严介却没注意到柴诸那有瞬间扭曲表情,神色有些缓和,说话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居高临下评判,而是温和下来。
他问:“那孩子是以敬宁王之子名义进来吧?”
柴诸:霍言原来冒充是敬宁王儿子吗?
柴诸隐约觉得有点不对。
这人说是他、说他是“混进来”?可他明明就是被孟午抓来……
不、好像不太对。
先不提孟午竟然都撕破脸,为什还不快动手以绝后患,就是这大片私牢,还有里面各色人手,他就不觉得是他那位养兄能弄出来动静。
毕竟对方要真有这能耐,早就脱离柴家,出去自立门户,还用留下和他两看相厌、互相假惺惺地笑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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