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谢央觉得自己这次实在是冤枉。
他上次闹腾太过,被夫子捅到祖父跟前,回去被摁着在祠堂里跪整整天夜,还差点请家法。经过这遭,他安稳好段时间,没理由被姚归宁找上门来啊?
姚川看着对方这浑然不在意态度,忍不住又将手中纸稿捏得紧些,他哑着声问:“这是你写?”
谢央经这提醒,才想起什。
他脸色骤变,不由心中暗道句“坏”。
他正在……跟人吵架。
或许也没到“吵架”那严重地步,只不过气氛确实紧绷。
这位体格有些瘦弱青年紧紧捏着手里沓纸稿,眉头紧锁怒视着眼前锦衣青年。
那锦衣青年倒也不在意他表情,甚至于有些疑惑道:“姚归宁,最近没惹你们吧?”
太学里面学生组成要较下面书院复杂些,既有王公贵族、达官显宦之子,又有从各地遴选上来寒门学子。不过两方大多数时候都泾渭分明、互不干涉,甚至于坐在间屋里听夫子讲经义,中间都得分出条楚河汉界来。
人于飘摇世间给他们筑托身之所,学子唯愿以七尺之躯承公未竟之志。
*
苍穹之下,几缕浮云飘过,可这云再深再厚,也遮不过身后碧如洗。
苏清之觉得书院这地方选得好,是实打实心里话。
就像现在,再如何郁塞心情,只要仰首望这碧蓝苍空,便深感个人之力渺小孱弱无力至极,而个人悲欢亦是如此,这想,连心情都轻松许多。
确实是他写,上次他这话本子写半,夫子突然来查,紧急之下,他就给塞进姚归宁策论稿里,毕竟这是位般不会被查好学生。果然险险逃过劫,不过后来散课,他就被李十二那几个人招呼去打马球,走得太急把这事忘。
姚归宁……不会直接就把那策论交上去吧?
又想到今天大早,对方就被夫子叫过去。
嘶!!
不会吧?!
不过,谢小少爷实在嘴欠又手贱,进书院也没过个月就闹得鸡飞狗跳,遭殃不只是和他同阵营人,就连那些寒门学子亦被闹腾不得安宁,每逢那种时候,出面就是隐隐有寒门领袖之势姚归宁。
般这时候,谢央也就选择息事宁人。
能在这里上学官宦之子多少有点政治敏感度,陛下登基这几年选择扶持寒族态度太过明显,又屡屡亲临太学巡视,重视程度可见斑,谢央就算有个位列三公祖父,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。
而且姚归宁这个人……
那整天都没什表情张脸,干什都板眼又吹毛求疵性格……总让谢央想起自己祖父,先天就怂头。谢家这位三代下来独苗苗、亲娘求十多年才求来嫡子,出生就全家含着捧着,若说有什怕,也就是谢家那位老太爷。
再想想,言弟虽然没给肯定答复,却也同样没有否认啊。
只是那暧昧态度实在是有得琢磨,但若是让苏清之想接下来该怎做,他又不知道。
苏清之忍不住又抠两下已经秃草地,半抱怨地开口:“要是归宁还在就好,他这肯定有法子。”
*
姚川,姚归宁,曾经郴山书院首席,现在正求学于京城太学学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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