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这个不该呀……
谢央其实早就意识到,不管是爹娘还是祖父,都没有对他抱什出人头地期望,在适当时候韬光养晦、暂时蛰伏,是这些世家大族绵延千年准则,就如同他父亲到现在还领是个不甚要紧虚职,谢央猜测自己未来应该也是如此。
就连对他最为严格祖父,也只是要求他人品端方,并无太多学识上苛刻。
所以谢央这次顶多是有点被当场抓包心虚,却不曾想竟惹得祖父动真怒,甚至到连他父母都不敢求情地步。他还记得上次如此,是自己幼时下手不知轻重,差点伤及位谢家旁支子弟性命。
……
正巧谢父今日休沐,听闻儿子被家里老太爷从学堂里拎回来,还不等打听出个缘由来,就被夫人赶着去求情。谢父嘴里说着“不知道这小子又在学堂里面闯什祸”、“他是该被好好管束管束”,脚下却很诚实地往祠堂赶,连身上衣裳都来不及换下。
等到祠堂,看见自家亲爹脸色,谢父却罕见地沉默下来。
旁同来谢母进来就看见儿子跪在祠堂,心疼得当即眼眶就红,赶紧冲旁夫君使眼色,但谢父却好像没看见样,全无反应。
谢母有些急,狠狠地剐丈夫眼,就想要自己上前,却被谢父伸手拉住。
尚能看出青年时俊逸姿貌中年没往常那副温和笑容,他肃着脸冲妻子摇摇头。
谢家祠堂。
“跪下!”
幽幽灯火照亮木牌上个个名字,自上而下层层牌位宛若俯视般注视着下方切,虽然谢央从小到大,不知道在这跪多少次,但是他还是不太喜欢这里环境,明明都快夏天,这块儿还又冷又阴,叫人怪不舒服。
不过,等跟着祖父在祖宗牌位前上完香后,听见那两个字时,谢央还是跪得非常利索。
多亏他娘听见他被祖父从太学带回来,连忙遣侍女来给他送条袴来,这会儿虽然因为套得厚些、捂得热,但是跪起来倒也不硌。
谢太师转身看眼赶来儿子和儿媳,脸色绷紧,目光沉沉地不知在想些什。
良久,他以手中楠木拐杖重重地击两下地面,沉声:“请家法。”
听闻这三字,谢母身形晃差点倒下,就连谢父也失声喊句,“爹?!”
谢母心中突。
她是谢家千挑万选出来当家主母,并非不明事理之人。虽然对这个盼十多年才盼来独子多有宠溺,却知道有些事她不能插手。谢母并不希求自己独子成龙成凤,却也不想他因性子太过骄纵、目无法纪而惹上祸事,故而虽是心疼儿子,却知道有时需要保持沉默。
谢母袖中之手握拳,精心呵护指甲狠狠陷入肉中——
只是不知道阿央这次究竟犯什错,竟惹得公爹如此盛怒。
谢央当然听见爹娘进来声音,但是两人进来之后都没出声,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惹事情大条。
他知道祖父看见他写那些不务正业东西会生气,但也没想到这生气。竟然直接把他从太学里带回来,径直领到祠堂就开始罚跪。
也不知道这次会让他跪多久。
三天、五天?
看祖父今日气得这模样,谢央估摸着要更久点。
他甚至现在就开始觉得自个儿膝盖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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