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因将笔洗净挂好,再度通读遍这封彻夜写就回信,想到收信之人,他唇边不自觉地带上轻快笑意。
只是待信上墨迹彻底干涸,他折纸欲要塞入信封时候,动作却陡然顿住。
他僵硬地将信纸重新展开铺平,然后在另侧摆上那封自北地寄来“家信”。
两封信上字迹相似之处
或者到时、他寻启帝后人,
收为义子、归入宗庙,待到局势稳定,便传位大统……
叔父、会愿意吗?
……
至于这陈氏江山?这大昌?
如师亦如父。
就连现在,虽非本意,但叔父手组建北定军确确实实成他最坚不可摧后盾。
那是他重回这漩涡中心底气,甚至于就算万、万筹划失败……有北定尚在,他仍旧性命无虞……
……
…………
当然不是挨骂,只是信中内容和陈因所期待实在相去甚远。
倒也不是没有关切之语,不过比起那些来,更多是有关于朝廷情报,像是各个*员派系之间盘根错节关系网。这些内容在这段时日里陈因也查出来不少,但却远不如信中这般详细。
陈因眼就看出来,若非为送这些情报,根本不会有这封“家信”。
他当然不是有什不满……
这东西能帮到他实在太多,他又有什可不满?
去。
这会儿过拱门,进到“自己地盘”,陈因立刻就原形毕露,都忍不住绕着人转起圈,要是这位李叔动作再慢点,他都恨不得亲自上手。
刚才在门口时,那人耳语是“有家信”。
对于陈因而言,所谓“家信”指向从来都很明确——叔父来信。
虽然进京之前为谨慎,早就决定减少与北方中交流,但是在京城这几个月,他情绪日趋,bao躁,恐怕再熬上段时间,他都要忍不住自己主动写信过去。
那……与他又有何关系?
他甚至恶意地想着,若能让现如今帝位上那位眼睁睁地见证者这切发生,不知他会是怎样表情。
……
…………
灯油添几回,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。
陈因在书房坐良久。
直至夜幕降下,屋内暗影笼罩。
他起身点灯,注视着那豆灯火,却微微出神。
——倘若事成之后,他改国号为“启”……
叔父、他……会高兴些吗?
至于信中宛若军报般语气,叔父性格向如此。
比起“言传”、他更多会是“身教”,比起那些虚无缥缈关切空许,他更多是直接行动,就像现在这般、直接将他所需要东西送到面前。
他只是觉得和那人相比,自己实在卑劣极、又无能极……
当年若非叔父,他纵使有幸坠崖未死,却也无从从那险地脱身、更别说在纷乱世道下活下去。
对方救他,让他活下去,教他做人、让他立身……
他迫不及待地接过信来,连书房也不及去,就那直接拆开封漆、将里面信纸抖开,但是目光略过几行字之后,脸上笑意却点点收下去。
他抿抿唇,在众人不解目光下把信纸折起,然后往书房去。
被留下人面面相觑,不明白他这奇怪情绪转变。
有人小声开口,“难不成是少……殿下,他挨骂?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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