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傅秋锋直接掀开半被子坐起来,语气波澜不惊,“既然是陛下命令,您动手还是臣自己脱?”
他边说边扯开宽松里衣,衣襟从肩头滑落,露出片雪白肌肤,发潮头发凌乱披在身后,双眸茫然,让那道艳红伤少狰狞,平添几分诱惑。
容璲错愕地看他粗,bao动作,下意识别开眼,然后怒从心起,翻身上床把里衣拽回去,拿被子怼到他怀里,厉声斥道:“脱什脱!你还有半点当朕暗卫骨气吗?”
“暗卫不就是听命行事?”傅秋锋反问他,“况且臣在您身下婉转承欢,不能自已,您再讯问,无需幻毒也能让臣如实唔……”
“住口!”容璲听得耳根发热,他没想到傅秋锋也能冷淡说出这种话,他翻滚怒意中混杂着抹懊悔,没有多想便举手捂住傅秋锋嘴,“你…你真是……”
容璲五味杂陈,想替傅秋锋拉下被子,却被突然扣住手腕。
傅秋锋乍然张开眼,胸膛剧烈起伏,像离水鱼般大口喘息,失声说出前世没来得及请求:“陛下,将臣尸骨埋在故乡……”
他呆愣半晌,松开容璲,沉默下来。
“千峰乡那好?”容璲凉丝丝地说,“你也捏疼朕,咱们扯平。”
傅秋锋没说话。
背后花窗透出晴朗光线,花叶和鸟语还有光柱里微尘洒在书案上,暗阁人死气沉沉,但装修却足够宽敞明亮,他站在案边,静静听完新帝旨意,接过那杯毒酒。
“朕有些问题,算是朕自己好奇心吧。”新帝看着他喝完,颤抖着手扶在案上,酒杯滚落在地,“父皇平生最是信你,哪怕他这两年连朕话都听不进去,他仍固执信你,你难道就没有点私心?”
“臣,生皆为陛下……绝无半点私心。”傅秋锋断断续续说,暗红血从嘴角溢出,沾湿本来不及看书,他捱不住胸腹刀绞火焚痛楚,失手扫落那本《金銮秘史》。
暖洋洋光落在他身上,身黑衣很快也跟着温热,可冷汗却已经浸湿他鬓边零星霜白。
“朕相信你。”新帝点点头,“你可还有愿望?念在你是先帝心腹,朕赐你全尸。”
他半天没想出措辞来,直到傅秋锋揪
“躺过来点,朕给你上药。”容璲从抽屉里翻出伤药来,上次叫冯吉送种类繁多,现在正好用上。
傅秋锋没动。
“你果然是怨朕。”容璲叹道,“朕已让人去请大夫。”
“臣不敢。”傅秋锋闷声说。
“再不听话,朕就让你侍寝。”容璲搬出老套吓唬他。
傅秋锋挣扎着靠着花窗滑落倒下,把脸埋在臂弯里,咬住衣袖,他是暗阁之主,朝野上下闻风丧胆暗卫首领,他不想让自己表情太难堪,若是暗阁之主死时也同那些无名荒冢尸骸样,未免太过讽刺。
但他还有个微不足道愿望,他想求新帝答应,抬起点余光,惊觉不知何时新帝竟跪到他身边,面容逐渐模糊,豁然变幻成容璲。
容璲手搭在他肩上,柔声道:“没事,只是噩梦而已。”
……
静落针可闻卧房内,容璲倚着床柱直没走,傅秋锋颤声呓语,他愣愣,细细听去,只听清两句“无半点私心”和“臣无悔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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