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楼上看见您是从东边而来,而东边街上有段路正在整修,很是泥泞,您靴底和衣摆都没有沾上淤泥,说明您是骑马而来,文芳院有马厩和草料,骑马来客人都会将马拴在这里,您孤身而来,定是不能将公家马牵来青楼。”兰儿娓娓道来,“而且从您衣襟和腰带处衣褶来看,您身上带着令牌,再加上您观察周围神态,足见您不是普通客人。”
傅秋锋已经走到墙边,抬手摸摸衣襟,伸进怀里重新整下令牌和挂穗位置,他骑马时确实经过段土路,那不久他就弃马,想不到这匆忙大意,居然被个青楼女子看出来历。
“姑娘心细如发,令拜服。”傅秋锋拱手作揖,然后冷冷抬眼,“不过聪明人往往死更快。”
“公子放心,不会将今日谈话泄露半分。”兰儿在傅秋锋凛冽杀气下面不改色,“公子尽可以去办差,会在幽兰居等您夜,若您需要从前门出去,届时会配合公子,送您离开。”
傅秋锋慢慢收回杀气,心里盘算着这也是个人才,若是未经训练就
“在想个人。”傅秋锋索性实话实说。
“是男人?”兰儿推测道。
傅秋锋愣:“何以见得?”
“若是有让您这般丰神俊逸公子在意女子,必定与您是神仙眷侣,您又怎会心事重重来文芳院呢?”兰儿半开玩笑说。
傅秋锋哑然失笑:“确是男人,不合时宜想起他,还不得不为今后处境而提心吊胆。”
然后反应过来性别都不同有什好比较,他进又不是倌馆。
……但这说好像也不对,容璲何许人也,哪能随便轻浮比较。
“公子。”兰儿悠悠行个礼,不卑不亢,清雅矜持,她见傅秋锋若有所思,伸手引他到后院去,“猜公子是喜静之人,您这边请。”
傅秋锋心说正好,当即跟上去。
“公子是想听琴,还是听筝,或是琵琶?”兰儿带着他散步,边走边问。
“莫非公子喜欢这个男人,害怕他因您逛青楼而生气吃醋?”兰儿眉眼弯弯,露出丝促狭。
“怎可能!”傅秋锋听急忙否认,他虽然不得不承认容璲样貌出众,但那绝对是出于审美和欣赏,而且喜欢皇帝……恐怕最后只能演变成他因为皇帝逛后宫而生气吃醋,哪轮得到容璲。
他连连摇头,补充道:“只是敬佩他而已。”
“哈。”兰儿收起玩笑,认真端详他几眼,试探道:“您是公门中人?”
“……这又是为何?”傅秋锋略感惊讶。
“姑娘如此博学?”傅秋锋笑道。
“不过是赖以谋生微薄之技罢。”兰儿谦虚道,“不过若让兰儿妄自猜测,所习皆不在公子眼内,公子有心事。”
“俗人俗事,怎敢扰姑娘兴致。”傅秋锋走快几步,琴阁与文芳院后院紧挨着,只有墙之隔,他想从这边翻∫墙过去,随口与兰儿闲聊免得目太过明显。
“公子真是特别,这里姑娘哪有什好兴致呢。”兰儿笑得平淡,“平日给人弹琴,今日也想做回听弦音者,看是否知公子雅意,但若公子不愿,也可献上曲,聊做宽心。”
傅秋锋脚步顿,暗道这个兰儿果然有点谈心本事,语气温柔,虽是探问,却无半点逼迫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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