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良信身冷汗走出政事堂,攥着手帕脚步匆匆,路过游廊拐角处时,身后突兀地响起声轻笑。
“谁?”邵良信猛然回头。
“听闻伯父到此,小侄特来拜会。”傅秋锋抱着剑倚在廊柱上,只露出双凌厉眼眸,“您是家父好友,不知可否称您声伯父。”
“傅……傅公子,老臣不敢。”邵良信咽口唾沫,深深作揖,下意识地想起容璲威胁,低头悄悄打量着全副武装傅秋锋,甚至瞬间怀疑傅秋锋是来灭口。
“伯父不必客气。”傅秋锋站直点头还礼,“昨天还在宫中见到您女儿邵婕妤,她似乎偶感风寒,有些不适。”
礼制,前所未有闻所未闻。
带头户部尚书邵良信跪地劝道:“老臣恳请陛下三思,傅公子武艺高强能堪大任,您喜爱他,封妃也可啊,但国之后并非儿戏,求陛下收回成命!”
容璲靠着椅背,不耐烦地蹭蹭指甲,唰地抬腿架在桌案上,那条受伤腿还夸张地绑着夹板纱布,砸上桌面砰地声,把邵良信吓得哆嗦。
“邵卿啊,虽说朕年纪不大,但指责朕旨意是儿戏,是不是有些过分呢?”容璲笑眯眯地说。
邵良信脸色白,叩头请罪:“陛下饶命,是老臣糊涂失言,可……可傅公子是男子,您若真宠爱他,让他像女子般做皇后,难道真是好事吗?”
“多谢公子关怀,那老臣回家告诉夫人,让她请示进宫照看二吧。”邵良信捏着手帕擦汗。
“记得让她放宽心,如今贵妃娘娘卧病在床不见好转,听说陛下就要忙着立为后,可见你女儿就算得宠,也不定能和陛下长长久久,还是照顾好自己吧。”傅秋锋意味不明地笑笑,颇有几分恃宠而骄味道。
“你!”邵良信有些恼火,冷哼道,“那公子是有自信和陛下长长久久?”
“诶,伯父言重,自然看得清楚,只是想给自己攒条出路罢。”傅秋锋话锋转,靠近几步,故意左右看看,压低声音,“是好意提醒,您女儿
“有什不好呢?你们消息灵通,想必也都听说醴国国师造反,谋害国君和太子,用不多久,醴国圣女就会平叛登基称王。”容璲语气不咸不淡,“女子都能为王,男子为后有什新鲜?若是古时没有,那朕就做第个,等后世再想册封时也好有法可循。”
“这……”邵良信时语塞。
“邵卿,朕记得你和傅相是好友,你们二人年高德劭,还呕心沥血为政事操烦,朕感谢你们,若是再为朕私事激动,伤身体有个好歹,朕少位国之栋梁,定会十分痛心遗憾。”容璲扯扯衣摆,盖住受伤腿,拿起手边拐杖落在邵良信肩上,拍拍,“傅公子几次救朕性命,若是有人诋毁朕救命恩人,那朕就要此人命,邵卿以为如何?”
邵良信直冒冷汗,第次直面容璲凉飕飕威胁,甚至有种被目光森寒毒蛇紧盯错觉,让他喉咙发紧:“老臣……”
“唉,真是夜长梦多,那朕明日就收回成命再拟新旨吧。”容璲提起拐杖转圈,不等邵良信松口气,容璲甩手将拐杖掷到他面前,端深深扎进地板,“册封时间从六月底改到六月十五,月圆人团圆,寓意更好,邵卿,退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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