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很斯文,但轻轻抬眸目光向他投来之时,让他募地脊背寒。
虽然从未谋面,去年苏城两大家族联姻轰轰烈烈,这张脸在各大媒体上出现,他认得出来。
眼镜男涕泗横流,不知是认命还是心虚,躲闪开目光,颓废地坐在自己脚上。
阁楼上安静得只能听到他呼哧呼哧粗喘。
蒋措漫不经心地打量。
芳里庭院中小径蜿蜒曲折,通向间间独立茶室,隐蔽设计成为上流人士私下密谈交易绝佳选择。
园中那座二层阁楼却鲜有人涉足,只有部分员工知道,那是老板私人地界,旁人不能入内,连打扫都只有特定人能去。
这座阁楼通常闲置,今日却有人声。
皮鞋踩上木质楼梯,脚步声缓慢平稳拾阶而上,黑色裤管笔直修挺。
蒋措穿得很厚实,毛衣和大衣御寒能力很强,他仍能感觉到苏城冬季沁骨冷意。
宁思音反问:“看起来像是个有深度人吗?”
“不像。”李希说,“但你也不像那天真人。根据对你解,你心眼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。”
宁思音笑眯眯:“是吗,那你还拆穿,小心把你卖。”
她确实不天真,当初选蒋措,是因为他没有靠山,“好欺负”。
蒋措这个人真不错,跟他相处确实是件挺舒服事情。他慢性子,做什都不急不躁,脾气很好,什都不在意,好像没有事情能惹毛他。
人家又不像你这种闲人无所事事,跑出去念什珠宝学,跟家里拿零用钱,到年龄就找个人嫁掉,为家族发挥最后点价值。”
蒋听月道:“那还是更舒服点。宁家那大个摊子,接手多费劲啊,还是宁愿每天买买包看看珠宝,混吃等死多好。”
“瞧你那点出息。”
“你闭嘴吧李鸡鸡,不想听你叨叨。”
她不想听,李希就转而叨宁思音。
脸在二十年岁月磋磨与外力击打变形下,已经很难与档案上照片对应,最相像是那副报废黑框眼镜。衣服虽然脏破不成样子,领子后露出标签却是个不错牌子,看得出来他生活得不错。
“是谁?”蒋措在片静谧中问。
他声线很平,很淡,像在询问
走上二楼,个不起眼平头男人站在门口,见他俯首道:“人在里面。”
蒋措步伐未曾变化,脚步声延续方才频率,走至门前。
平头男人为他打开门,闪进来光线照亮屋中情形,个已经看不清形貌男人被绑住手脚跪在地上,身上脸上泥灰干涸结成脏污块,头发凌乱,眼镜碎半边。框架歪斜变形,只剩丝支撑勉强悬在鼻梁。
皮鞋停在他面前步之远,有人上前摘掉他嘴上胶带,他抬头看到面前人。
年轻、英俊、气度不凡。有人搬来椅子,年轻人坐下,身体向后靠去,懒散而闲适坐姿。
而且有时候,有些地方,会让她觉得温柔。
现在想来,宁思音反而对他有点愧疚。
怎说呢?感觉像自己把个好欺负人欺负。
她决定对蒋措好点-
同时间。
“最近跟你老公还好吗?”
“挺好。”宁思音吸着鸡尾酒。
“说起来,你当时怎会看上你老公?”
“长得好看。”
“这肤浅理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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