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思音闭眼,安静得像是睡着。
可不会,蒋措感觉到病号服晕开片湿濡之意,缩在他身旁瘦小身体在极小声地抽泣。
夫妻半年朝夕共处,蒋措清楚,宁思音是从来不哭。她很会演戏,秒钟就可以表演个眼眶湿润楚楚可怜,但那眼泪放自如,收也自如,从不会真掉下来。
她纤瘦,身体里却有股野蛮生长能量,如同株小草。
蒋措没有试图用言语安慰她,他只是抱着她,轻轻揉揉她头-
但听蒋措这样叫时候,好像也可以,没那难接受。
只是冠在这个随便名字前面姓氏,让她瞬间低落下来。
她终于找到自己姓氏,可世上再也没有她亲人。
宁思音沉默地坐着,无意识地绞手指。她低着脑袋,垂头丧气样子像个无家可归小狗。
忽然,蒋措右手拍拍床。
宁思音在病床边椅子坐下来,安静半晌,问他:“干嘛救?”
“不该救你吗?”蒋措反问。
“你那样撞上去,很危险。”
可以说是蒋措替她挡下那场要置她于死地车祸,他救她,是冒着自己没命危险。
刚刚同事话更提醒她,蒋措因为幼时车祸阴影,从来不自己开车。今天,完完全全,是为救她。
气道:“谢谢关心,还好,没受伤。”
男人八卦起来有时消息比女人还灵通,位男同事说道:“应该是没受伤,蒋经理都帮她挡。”见大家看向自己,他忙又多说些,“刚才在外面听护士说。说发生车祸时候蒋经理应该是把宁小姐护住,才会受那重伤。而且,他手臂原本就撞下,结果后来把宁小姐从车里弄出来时候,她下砸他手臂上,才给砸骨折。”
这连宁思音都不知道,她回头看向蒋措,才发现他直都在看着自己。
目光有少见温柔。
见人小两口有话要说,梁部长赶着大家起出去,将空间留给他们。
严智被抓、宁光启去世消息,与蒋措受伤同传入蒋家。
举座皆惊
宁思音抬起头,看看他拍地方,又看看他,停几秒,起身爬上去。
VIP病房床比普通病房宽敞,尽管比起双人床仍狭窄得多。蒋措瘦,宁思音也瘦,她侧身挨着蒋措躺下,几乎没占什位置。
蒋措伤大多集中在左半边身体,当时与卡车相撞那侧。
宁思音小心地枕在他右边手臂,鼻腔被充满安全感茶香包裹,现在那气味掺杂着消毒水和药水成分。
这两日兵荒马乱、如履薄冰,此刻终于从她紧绷脊背卸下。
怎能不感动呢?
宁思音真心实意地说:“谢谢你,蒋措。”
蒋措如既往,淡然地回她:“不用谢,宁。”
从昨天开始,他就喜欢叫她。
这个名字,除陈家父母,没人会这样叫。以前宁思音很不喜欢自己名字,因为它所代表敷衍和不爱。
人走,病房安静下来,宁思音看着蒋措,蒋措看着她。
忽然,她拿手指往蒋措右肩上戳下。
蒋措瞥眼那手指,挑眉看她。
“就你这小身板,受这重伤,害怕你碰就倒,试下。”宁思音为自己行为作出解释。
蒋措轻轻笑:“没那脆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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