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
现在才知道,原来还能看到他,还能有脾气,都是奢望。
时间真残忍,残忍到她就连做梦,都知道这美好得只是个梦。
醒来时候,她发现枕头洇湿大块。
宋嘉茉下床去换枕单,这件事她已经能做得很熟练。
结果刚爬下楼梯,头顶突然滋滋两声,整个寝室陷入片黑暗。
也没关系,她都背惯。
怎会甘心做兄妹呢,她想,那喜欢过人,喜欢到多看眼都觉得是自己赚,连放手都是根根手指掰碎,眼泪滴滴流干,连心脏都麻木,才能做得到。
但她不想再成为他阻碍。
他那好,身边应该很快会出现新人,把她忘掉,他就可以拥有很好生活。
大伯说得对,他们都知道他们不可能,借这个机会,整理清楚,也好。
小羊:“没出门?相当于就在楼上住个多月吗?”
“嗯。”
“那算什旅游?你每天都干嘛啊?!”
“听听歌,做做广播。”
枸杞竖起自己大拇指:“牛逼。”
叫季盼,小羊图方便,直接叫她枸杞,倒也合适。
她们寝室排得松,共就三个人,房间宽敞,正对阳光。
宋嘉茉打开箱子,收拾着行李。
她拿出个小玩偶,放在床头,不经意带出张票根,晃悠悠落在地上。
小羊帮她捡起,顺道看眼。
枸杞:“刷手机刷失明吗?”
“应该是灯坏,”宋嘉茉打开闪光灯,“寝室有梯子吗,看看。”
小羊去给她借个梯子,宋嘉茉把电闸关掉,坐在上面,拧开灯泡。
小羊感叹:“你太神,连这都会?还以为你只是个徒有美貌花瓶,该死!”
小羊语气诙谐可爱,本该是会让人感到愉悦赞赏,但她却恍惚片刻,想起不久之前,自己好像还被尹冰露嫌弃过。
没有她,陈赐依然会过得很好。
而她喜欢他这个秘密,这次,她定会藏好,永远藏好,藏到除她自己,谁也不知道。
她侧过身,轻轻闭上眼睛。
*
宋嘉茉这觉睡得浅,时梦时醒,偶尔能听到室友说话,偶尔又像是回到前几年,她和陈赐还算无忧无虑那段时光,他抢她蛋糕,那时候少女生整天闷气,觉得不会有比这还要让人恼火事情。
聊完这个话题,大家又开始各自整理行李。
空调冷风徐徐吹拂,宋嘉茉躺在床上,看着那两张往返飞机票,思绪游离。
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她还喜欢陈赐。
高考完想在人群里找他,进校门也想等他,只要不拼命让自己忙起来,只要拥有自主意识时间里,都在想他。
但是不可以,再喜欢也要中止,之所以说出做兄妹这样话,不是因为甘心,而是看他当时太过折磨,她不愿让他承受这些,所以选择自己来背。
“啊,你还去墨尔本啊?毕业旅行吗?好不好玩?”
宋嘉茉手指停下,这才偏头道:“还行?”
她说:“就是房东脾气很差,喜欢大晚上跳舞,会烤很香松饼,但是从来不分给任何人吃,也不卖,楼下有只狗,看到就叫,害得都不敢出门。”
“这也叫还行?”枸杞说,“那你后来怎安抚那只狗啊?”
“没法安抚,就没怎出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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