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翠翠气得锤床,下子锤到她藏起来雪花膏,心疼得好悬没跳起来。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小圆铁盒拿出来反复看看,见没有凹痕,这才松口气。
“你怎不用?”宁馥问。
徐翠翠嘴硬,不愿承认自己舍不得,狠狠心咬咬牙,“今天就用!”
为人生中第次抹雪花膏“神圣时刻”,徐翠翠拍桌子,“洗澡去!”
场站排有公共澡堂。
自从知道宁馥成高考状元,很快就要回城以后,徐翠翠很是离情依依几天。又是每晚给宁馥留最甜烤红薯,又是怕她上火天天给煮清火茶,——她也暂时没回畜牧排,因为宁馥盛情邀请她担任汉字扫盲班“助教”。
左天宁馥没走。
右天宁馥没走。
这天天过去,徐翠翠当那劳什子“助教”当得头都快炸,对宁馥那份依依不舍飞速消耗。
原因无他——宁馥让愿意参加扫盲班所有老乡,有问题都去问徐翠翠!
宁馥深吸口气,“屯子里还有多少蒙授乡亲?”
图古力想想:“多半吧。”他自豪地拍胸脯,“不过他们都读两三年级就不念,照还差得远!”
要不是他阿爹病要死,家里缺不顶梁柱,他小学就毕业!
这就是为什他能当书记!
宁馥盯着自己在金手指最后时刻抄下来农业知识小册子,第次感受到什叫做“干瞪眼”。
块手绢(还是评生产先进时发给她奖品)严严实实地包着,隔上会儿手就不自觉地往铺那块摸摸。
还有份礼物是给图拉嘎旗。
交到书记图古力手上。
中年蒙古汉子拿着手上小本本,非常慎重,非常珍惜,但也非常迷茫地问:“这……看不懂啊……”
宁馥:……
大多数人乐意上公共澡堂洗澡,因为自己在家烧水实在是有麻烦又废柴火。因此,要去洗上回澡,非得花上好半天排队才行。
知青们般在知青宿舍公共澡堂洗,其实就是院里间小土房,自己在里头把水烧好,简单擦洗擦洗就算是洗澡。
因为临时和宁馥起住在知青宿舍,两个人今天就上知青们洗澡间去洗。
路上碰见二娃子。
他这两
翠翠同志头回被叫“老师”,很是受宠若惊几天,可后面就受不!好多东西她自己还没学懂记牢呢!
可人家问到跟前,她只好狼狈地搪塞过去,扭头再跑去宁馥那儿问出答案来,好好地刻在脑子里,转头给那些用崇拜、赞赏眼神望着她“同学们”解答疑问。
终于,徐翠翠忍不住。
“你啥时候走?”
宁馥正在写教案,闻言抬起头来,“你把大伙教会就走。”
图古力也觉得气氛有点凝重,他迟疑地看着宁馥,不知道她为什看起来像受打击。
但宁馥很快笑起来,让图古力书记大松口气。
——这口气只松半。
因为他随即便听宁馥道:“这样吧,书记,不如们办个汉字扫盲班?”
*
“您不是高小?”
念到小学五、六年级,只要没有特别难生僻字,基本阅读应该没什问题吧?
她在抄写时候已经尽量简化。
图古力羞赧道:“其实念是蒙授……”
蒙语授课,蒙语书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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