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书房却是从来不许别人进去。都是工作上事,不许任何人掺和。
换句话说,在这栋房子任何处,他都是个丈夫、个父亲,但进到书房里面,他就是b城卫戍区副参谋长。
宁馥能进
小吴说得口干舌燥,宁博远道:“行,把你们魏大夫吓坏。”
魏玉华抹抹眼睛,嗔怪道:“就是!”
她摸摸宁馥黑而亮头发,“们娇娇囫囵个儿回来,真是毛主席保佑。”
她嘴上这样说着,心里却也骄傲。
宁馥:乖巧.jpg
魏玉华正要再劝两句,便见丈夫珍而重之地抚抚那红花上细微褶皱,仔仔细细将它摆在客厅显眼地方。
哪怕这大红花跟家里摆设点都不搭配。
她唇角正露出丝笑,宁博远已转回身来,将那干蘑菇往老婆手里塞,“把这个做,加个菜。”
魏玉华惊讶道:“咱们都四个菜!”
宁博远脸皮绷得紧紧,威严地道:“想吃蘑菇,快去。”
两个政审老师赶忙告辞。
宁博远这才“哼”声,高冷地甩袖子进屋去。
——看什看,你自己惹麻烦,给你擦屁股少吗?人家来政审,也只能说你好话!
宁馥明白这是他下不来台阶,硬撑着摆那父亲大人谱呢。
她笑嘻嘻地倚过去,“给您带内蒙烟叶子,听说劲儿可大!”
巴巴地挤出句“赞美”。
宁博远:……
他目光落在宁馥头顶大红花、脖子上干蘑菇上。
这是在干什?!
宁馥赶紧把头上花摘下来,没地方放,只好拿在手里,“这个,这个是老乡们送,带回来当个纪念。”
直到宁博远发话——
“上书房来说吧。”
他说完,率先起身上楼去。
魏玉华有点惊讶。
在宁家宁博远从不摆“首长”架子,不过是好他那点大男子主义面子罢。
魏玉华没忍住,“噗嗤”笑出声来,在宁博远真生气跳脚以前进厨房。
*
吃完饭,喝完茶,宁馥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,听小吴给首长“汇报工作”。
小吴在图拉嘎旗呆挺长时间,老乡们也乐意跟他讲讲宁馥传奇故事,什给羊嘴对嘴呼吸啦、什从狼口下保护集体财产啦、什给大伙开扫盲班啦……
宁博远倒还神色如常,魏玉华在旁边听得会心疼会后怕,紧紧搂着宁馥。
宁博远瞧她黑瘦小小只,想起她小时候也这样晃着自己手臂嚷嚷要“骑大马”样子。他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,指哪去哪,让往东不往西,她还得意地个劲喊着“驾、驾——”。
心就软。
不知谁教她,小时候惯会骄横耍无赖,现在却知道撒娇。
他伸手从宁馥那儿夺走她滑稽大红花,解下那串干蘑菇,训道:“行,放行李去吧!”
宁馥赶紧招呼上小吴上楼放东西。
魏玉华眼见宁博远那脸都黑,赶紧帮女儿说话,“她是见想她想得哭,逗高兴呢。还是小孩子脾气。”
政审老师赶紧搭台,“彩衣娱亲,彩衣娱亲。”
招到学校将来没准还是个文艺骨干。
宁博远也赶紧挤出丝笑容,“这孩子向有孝心。”
魏玉华和宁馥都没料到他这好说话,均是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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