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馥慢慢道：“这些苹果，个个都甜。只因为
想要送你
个最好看
，它们就都成
残次品。”
杜清泉听见“残次品”三个字，就忍不住抖下。但他没有转开目光。
“你若是不自己找死，少说还要活三四十年。也许这三四十年你都懊丧，绝望，不快乐，永远想着你到达不地方。但是，如果不给这三四十年个机会，是不是也有点浪费？”
“给倒霉苹果个机会，万甜呢？”
不是要你否认你痛苦，只是要你看清，你愿不愿意做个不好看甜苹果。
“你不必再开口劝，知道你想说什
。”他咽下嘴里苹果，低落道：“只苹果，不会因为皮削得不完整就失去存在意义。还有很多事可以做，很多可能可以选择，对？”
说很对，正是她想讲道理。
也是杜清泉心里清楚道理。
但宁馥只是无辜地眨眨眼，“只是想问问你甜不甜。”
杜清泉愣。
还剩最后圈，宁馥手颤，那苹果皮断。
杜清泉几乎也忍不住跟着颤。
他哑声道：“别浪费东西。”
宁馥语气很是懊恼，“本来很会削苹果。”她轻声道：“你觉得……这是浪费？”
桌子上摆满削到不同程度苹果，它们都是鲜艳而健康，只是参差不齐地裸露出果肉，看起来有点惨。
劝他重新振作，或者至少让他放弃轻声念头。
他不想解释，更不想辩驳。
于是静静看着宁馥用她夸耀“技术”蹩脚地削那只苹果。
第个苹果削到半时，苹果皮断掉。
于是宁馥放到边，拿起第二个。
杜清泉慢慢地把那个苹果吃完。
他忽然问宁馥。
“这些，是什颜色？”
宁馥微笑道：“红色。很好看。”
只见宁馥随意捡出只苹果咬口，满意地眯起眼睛，看起来很是愉快。
“做个合格人和做只合格苹果，有什不同呢？”她开始发射嘴炮，“你自己都懂得道理。苹果要甜，要多汁，人要认真地活，做有意义事。苹果有没有被削得完整，和人有没有被命运捉弄，都不妨碍事情本质。”
“你想要读化学系，是因为什呢？”
因为擅长，因为喜欢，因为想成为更好人。
因为他所设想所有未来，都是和化学系有关。
杜清泉隐隐约约预感到她要说什。
“那你吃个。”
宁馥那最后那个只差点点就削完整苹果，递到杜清泉嘴边。
杜清泉于是咬口。
苹果清甜丰沛汁水涌进嘴里。
第二个苹果刚削圈，就断掉。
于是有第三个、第四个……以及第好多个。
宁馥头上都冒汗。
杜清泉已经不自觉地盯着她动作看。最后个苹果没准有什魔力呢？
这个也确是宁馥削得最好个，细细苹果皮直垂到地上，已经削到最底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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