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时有寄给她信件啦包裹啦,大伙帮她拿就放在那。
打开看,里头居然是她下午换下来那外套和防沙面巾。
都已经洗干净。
宁馥拿起面巾来闻闻,还有股双喜牌香皂香味呢。
——不但洗得干干净净,连她面巾上磨破个小洞洞,都被仔细地缝补。用同色线,点都看不出来破损,还用五色线绣朵小花在上头。
钱桂芝是他们宿舍中年纪最大,性格温和会照顾人,因此平时都被叫做大姐。
宁馥跟钱桂芝从毕业后就没见过面,此时都有些不敢相认。倒是宋真率先走上来抱抱宁馥,道:“就知道咱们会再见。”
她重回061基地,此时胸中也是感慨万千。
“大家别站着,快,都到屋里整理休息下。”马铁军招呼道。
实际上给六所专家留出来时间也不多,他们只来得及洗把脸,上食堂吃顿搀着沙子,嚼起来十分费牙晚饭,就立刻被关进“小黑屋”里,看材料,看图纸,做论证。
她穿戴整齐,和马铁军亲自去接人。
很快,DF-5导弹最后次试射就要开始。这是整个基地当前工作重中之重,最后轮论证不仅仅有整个项目组专家,还包括七机部各研究院中坚骨干。
第六研究院是专攻制导雷达研究。
等好半天,六所车灰头土脸地停到门口,下来几个人,脸上无不带着劫后余生庆幸。
他们是走到半路上遇见沙尘,bao,紧急避险,差点就到不。
紧赶慢赶地回宿舍,在门外把鞋脱,在门框上“咣咣”地磕。
——这基本是沙尘,bao期间大伙从外面回来基本操作。
鞋子是最能往里灌沙子地方,只见黄沙跟小股水流似从高筒靴子里漏下来,在门口积小堆。
外衣面巾也都脱留外面,不然进屋就是地沙子。面巾裹得再严实,去正刮得起劲风里转上圈,吐出口水来也都是泥巴。
宁馥争分夺秒地拿上东西跑到楼里公共洗澡间洗个战斗澡。前五分钟流下来水都是脏黄色。
包里还躺着瓶红花油。
宁馥弯起唇角。原来不是哪
“跟熬鹰样。”宁馥关上门,转头对马铁军道。
弹头室主任看她眼,“当初你不也熬过来吗?”
时光弹指挥,往事依然如在眼前。
等宁馥这趟折腾完也已经是深夜。
她正困得睁不开眼,摸索着把钥匙捅进锁孔里,余光瞥,瞧见自己窗台上放着个防雨布包。
宁馥打量半天,才认出专家当中两个熟人。
“大姐,宋真?!”
队伍中唯二两个女同志闻声都扭过脸来,叫宁馥好阵捧腹。
纵使有纱巾围着,两个人也是灰头土脸,副刚刚在黄土里打过滚模样。
六所来人中,正包括宁馥大学时舍友,宋真和钱桂芝。
等宁馥好不容易把脸从姜黄色重新洗成白,从浴室回自己屋时候,就发现她放在宿舍门口衣服外套没影。
也不知道是哪个勤快人当垃圾给收走。
情有可原,不过宁馥还是小小地心疼下。她那外套还是新呢,实在是可惜。
*
等宁馥头发干差不多,第六研究院人也快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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