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睁开眼睛时，她
神情变得温和
。
她不再牵着花儿手，而是把花儿抱起来，让小姑娘坐在她手臂上，依靠在她肩头。
她轻声说：“不用怕。”
这话，是对花儿说，也是对此刻退回到她脑海中那个女孩子说。
“你已经足够勇敢。”
以后仙女也不喜欢她。
她要趁着仙女还在，把自己应该做做好。即使她……不敢说出答案。
小女孩从背包里，掏出
个左层右层包严严实实塑料袋，努力伸长胳膊递给仙女。
“
……只有这些，谢谢您！再捡700个瓶子，剩下就够。”她不会说很多好听话，只不停地道：“谢谢您，谢谢您！”
仙女就要离开。她很感激仙女。
这个仙女和她想象中不太样。她很凶，很厉害，没有穿着公主裙也没有拿着仙女棒，她痛骂她妈妈，动手打她爸爸。
但当仙女拉起花儿手时，花儿还是没有犹豫地跟着她脚步离开家。
仙女走得很快，花儿踉踉跄跄，有些跟不上。但她不敢说话，只等仙女停下脚步，转身看着她时候，才敢小心地迎上仙女目光。
“你敢不敢自己生活？”仙女突然问。
花儿被问得呆住。
！”
他又指缩在角落里花儿，“不嫌弃，她生嫩，也值些！”
煞星却开口问道：“欠条在哪？”
袁志刚脑子片浆糊，只剩下害怕——他不过就是个窝里横主儿，平时打老婆孩子打凶，在外头却是赌瘾大胆子小，别说好勇斗狠，债主给他面前拍把刀子他都腿肚子打颤，更别提这会竟然真有厉害茬杀上门来，他只想着别被剁指头才好，别什
念头都不转。
男人连滚带爬地冲到柜子前，将叠欠条翻出来，“都、都在这……”
“仙女”伸手接过那个湿漉漉塑料袋，里头是堆零钱，刚好十五块。
是这个孩子忍饥挨饿，省吃俭用，个个捡瓶子积攒下来全部身家。
“仙女”脸上出现种怪异神情，似乎她忍不住又要说些嘲讽话，来打破这个蠢小孩幻想。
她闭闭眼睛。
“回去。”她嘴唇微动，发出低声命令。
仙女却不等她回答，继续道：“你敢不敢永远不回这个家，不理刚才那两个人，活出你自己样子来？”
对于个刚满七周岁小女孩来说，这些问题，都需要太多远超常人勇气。
花儿嘴巴嗫嚅着，她不知道自己说“不敢”，会不会让仙女生气。
如果仙女对她失望，也不会再管她吧……
花儿眼中含泪，吸吸鼻子。
煞星满意地张张摆开在桌子上，拍张照片。
袁志刚看出她这是要走，终于松口气，连女人离去时牵起袁小朵手带她出门时都浑不在意，只挥挥手，如蒙大赦地道：“带走，您带走！”
王梅依旧只是哭。
*
花儿其实有点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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