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妹妹,拦着他做什呀?这心疼你男朋友?”
被撞倒那个还坐在地上没起来,旁边人却丝毫没有感到危机,反而还调笑起宁馥来。
“你放开他,哥哥收拾你弱鸡男朋友,再来好好疼你啊——”
其中个黄毛故意拉长音调,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宁馥,目光中是馋涎欲滴。
“喂,哥们义气讲不讲还?!你可不要想着吃独食啊!”黄毛旁边个满脸痘胖子不满地怼他肘子,“要上也是咱哥们起上哪!”
盛宇驰也不知道这样隐忍究竟有什用,但这是他最后寸尊严。
个人做坏事,自然有法律惩罚;个人干好事,自然有口碑传颂。可是如果个女人,被人说是破鞋,是烂货,是千人骑万人枕表子,她就永世不得翻身,永堕修罗地狱,谁都可以欺负她,谁都可以折辱她,没人会管,因为她活该。
盛宇驰不能不管。
他妈是为他。
今天这些人,就是这条街上股小流氓,平时在各个店铺收点保护费,吃吃霸王餐,因为是纠集在起地头蛇,般没背景商户也不敢轻易得罪,通常就当破财免灾。
可他并不属于榕城中。
盛宇驰,这个名字属于这条路灯失修昏暗小巷,属于逼仄充满蒸腾热气和卤水味阿香米线店,属于他不堪启齿身世,和他挚爱,痛恨母亲。
每天放学,就是他回归那个属于他“世界”时候。
在小巷众人人眼光里,无论他怎样表现,也不过是个父不祥杂种。
他只能带着书包里总是年级前三考卷,慢慢地背对着夕阳,走入昏暗之中。
,就是用刀指着那些人以后,又在自己母亲心上插刀。
他不该、也没资格吃。
但妈妈看起来是那样殷切,就好像这个鸭腿是她对他亏欠样。
盛宇驰狼吞虎咽地吃掉那个鸭腿。
特别、特别、特别咸。
宁馥幽幽地叹口气。
她没有去理那几个小混混,
但他们把主意打到他妈妈身上。
盛宇驰碍眼,这伙人就要给他个教训。
——他不过就是个没爹野种,打成个死狗模样,以后就知道利害懂得眉高眼低。
这群小混混谁也没想到,这看起来挺瘦小小子不但是个大孝子,还是个狠角色呢。瞧瞧那牙关紧咬劲儿吧!
不过他们注意力已经被突然出现宁馥分走大半。
母亲日渐憔悴,偶尔也会有男人来店里,吃完碗米线后到后面小屋里去。
母亲瞒着不让他知道。
他就只能装作不知道。
读书每分秒,做题每笔画,都像剜心蚀骨毒药,将他炮制成颗已经流脓种子。
他心里越恨、越愤怒,他脸上就越是平静、越是毫无波澜。
夜里,他无声地呕吐,眼泪流到嘴边,酸苦难言。
*
从此,盛宇驰不再是那个虽然家贫但是勤勉好孩子。
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是那样优秀,善良,上进。在班级里,他永远是沉默安静,名列前茅,老师们都很喜欢他,并不觉得他性格阴郁,只知道他家中贫困,身世不幸,甚至还多照顾他几分。
他无比符合榕城中氛围,在这似乎单纯校园里,他也是朝气蓬勃,充满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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