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注视下,薛从筠只好强忍着恶心,将杯中茶水饮而尽,然后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笑容,“喝,五哥,喜欢,喝光。”
薛放离闻言,满意地颔首,他盯着满地斑驳血迹,又问薛从筠:“六弟,现在还晦气吗?”
薛从筠疯狂摇头,“不晦气,点也不晦气!”
“给六弟上茶,”薛放离却视若无睹,“本王记得,方才六弟说王妃身素淡,晦气。”
薛从筠试图辩解:“那是……”
薛放离撩起眼皮,“难道是本王听错?”
薛从筠硬着头皮老实回答:“没、没有。”
丫鬟上前斟茶,薛放离又笑道:“六弟紧张什?坐啊,喝茶。”
“大人有大量?”薛放离慢条斯理道,“张公公记错吧,本王向来睚眦必报。”
张公公听,只觉遍体生寒,他慌忙手脚并用地爬向薛放离,声泪俱下道:“王爷饶命!饶命——啊!”
薛放离脚踹开他,张公公声音也跟着变调,薛放离淡声道:“来人,把这狗奴才舌头拔掉,缝上嘴巴,吊上房梁。”
侍卫听令,纷纷上前捉拿,张公公连连后退,但根本无济于事,他肩膀被按住,张公满脸惊惧,口不择言道:“王爷,是陛下派奴才来,是陛下!奴才若是回不去,您让陛下怎想?”
薛放离不为所动,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啧啧叹道:“真是可怜啊。”
他五哥最恨什?
薛从筠愣,没多久,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自己时得意忘形,竟触他五哥逆鳞。
规矩。
他五哥,是皇祖母口中,不合规矩野种。
“五、五哥,忘,”薛从筠动动嘴唇,被吓得够呛,他慌忙解释,“而且这桩婚事,五哥不也不满意吗?只是、只是……”
薛从筠瞪着茶水,头皮发麻。
交谈间,张公公已经被倒吊在房梁上,正对着茶盏旁座位。他满脸是血,形容可怖,张公公还在痛苦挣扎,血水不断滴落,“啪”声,落入杯中。
血色晕开,片猩红。
薛从筠不敢再惹薛放离,他僵硬地坐下来,完全不想碰这杯茶。
薛放离却平静地问他:“六弟怎不喝茶?不喜欢?”
“个奴才而已,”薛放离道,“父皇会怎想?本王只是在教你规矩罢。”
话音落下,张公公被团团围住,剑光闪在他脸上,他腿软,面如死灰。
他完。
薛从筠都看呆,薛放离似乎才想起他,略带歉意道:“六弟可是贵客,连茶水都没喝上口,是本王招待不周。”
薛从筠整个人怂如鹌鹑,连忙摆手表示不用,喝什茶,他现在只想开溜。
薛放离问他:“那是本王事,与你有什关系?”
薛从筠嗫嚅道:“、……”
薛从筠怕极他这副要笑不笑模样,张公公也没好到哪里,他没想到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,当即跪到地上,讨好道:“王爷,您大人有大量,想必也不会在意——”薛放离笑声,张公公身体僵,立刻伸手打自己巴掌,“王爷饶命,是奴才多嘴,是奴才多嘴!”
“啪、啪、啪——!”
巴掌声不绝于耳,张公公用力极大,压根儿不敢浑水摸鱼,他脸上火辣辣得疼,脑子也嗡嗡作响,可手上动作却始终不敢停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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