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,猎人手持猎刀,正在利索地割着张狼皮。他时不时扯起狼皮向其他人展示,血泊中狼血肉模糊。
就在猎人脚底,还有个笼子,里面蜷缩着只幼狼,它浑身血污,惊恐地瞪大眼睛,瑟瑟发抖。
“害怕?”薛放离懒洋洋地问他。
“不是,”江倦摇摇头,他拧着眉说,“它们好可怜。”
“可怜……”薛放离笑声,不知道想起什,神色微嘲,“不忍心?”
江倦看得兴起,他问薛放离:“待会儿可以到街上逛逛吗?”
因为他病,江倦不是在住院就是家里蹲,其实他很喜欢凑热闹,然而他支离破碎心脏说不定什时候就宣布罢工,所以根本不被允许乱跑。
薛放离:“你想逛?”
江倦:“嗯。”
他侧过头,眼神亮晶晶,薛放离望几眼,忽然道:“你不喜欢那些东西。”
江倦不知道他怎突然问起这个来,但还是摇摇头,“不是,喜欢。”
他说得坦然,眼神却片纯净,没有丝毫欲念,薛放离问他:“喜欢怎不用?”
江倦诚实地回答:“太贵重,而且……”
随意件都是稀世珍品,他不配,怕打碎。要不是不符合社交礼仪,江倦还想退回去呢,他只想做咸鱼,混吃等死就够,不用这风光大葬。
薛放离没听他说完就抬起只手,疲倦地撑起额头,江倦看出他不适,轻声问:“你昨晚没睡好吗?”
焉地听曲。
又是夜无眠。
翌日。
车夫早早候在府外,江倦被扶上车时,薛放离已经入座,正在闭目养神。
男人似乎才沐浴过,发梢仍有几分湿润。听见响动,他掀起眼皮,神色散漫而倦怠,“昨夜可睡得惯?”
江倦点头。纠结小会儿,江倦说:“想——”“大已经死,”似乎知道他要说什,薛放离缓缓地说,“小那只,爪子和牙齿都被掰断,就算救下来,它也活不多久。”
江倦愣,完全没注意到,他震惊不已地说:“怎这样啊。”
薛放离
江倦茫然地问:“啊?不喜欢什?”
薛放离却没有解释意思,只漫不经心道:“想逛就逛吧。”
江倦满足,正要放下轿帘,却猝不及防看见张血淋淋皮,手倏地紧。
他吓跳,薛放离抬起眼,“怎?”
江倦不敢看又担心,眼神飘忽,“……狼皮。”
“嗯。”
是病情更严重吧。
江倦欲言又止——他想提醒薛放离,可原文又说得很清楚,薛放离病连御医都束手无策,他就算现在提醒,也无济于事。
想到这里,江倦干脆不打扰他,只掀起轿帘,好奇地往外张望。
街上人来人往,盏又盏花灯被高高挂起,摊贩叫卖声不停,四处无比热闹。
江倦不认床,他几乎倒头就睡,但晚上还是被床硌醒两次,不过这是可以克服,江倦回答:“还好。”
薛放离颔首,又看他几眼。
人不能在同个地方跌倒两次,江倦今日特地挑身缃色外衫。明艳艳颜色,他又生得殊丽,可他唇色太淡,气质也太干净,身冰肌玉骨,纵是盛色也成仙气。
除此之外,江倦身上干干净净,没有任何佩饰。
薛放离眉梢轻抬,“那些贺礼,你不喜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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