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素来*诈狡猾,或许藏匿已久,趁侍卫不备之时长驱直入,或许是从深山绕入,总之,它们是直奔王爷而来。
“这样阴损法子,也不知是哪个天杀——”骂到半,高管事闭上嘴,跟他们王爷不对盘,统共就那几人,还都是贵人,哪是他能指着骂。
薛放离瞥他眼,知道他在想什,淡淡道:“不是他们。”
他大哥与那个女人,远没有这个脑子。
——除对他各种习惯若指掌以外,这人似乎还知道
他从来都不是什好人,少年却对他盲目地信赖着。
他并不抵触扮作好人,就这样哄着少年,好像也不错,可薛放离又想起少年哭泣面容。
——垂着睫毛,眼泪无声滴落,成落难泥菩萨,被卷入人世苦海,狼狈又可怜。
怎会哭得这伤心呢?
算。
江倦声音闷闷,还带点鼻音,他仰头看着薛放离,睫毛都湿透。
薛放离怔。
“怕你昏过去。”江倦又补充。
火光摇晃,映在少年脸上,明明灭灭间,只有他那对乌瞳格外透亮。
薛放离问:“为什?”
性狡猾,又颇识人性,被狼群盯上只会防不胜防,可无论如何,是他们没有及时发现,现在只能将功赎罪。
他们领命要走,薛放离又道:“让孙太医过来趟。”
人陆续走完,江倦还躲在衣袍下面,他本来只是疼,疼着疼着又有点想家,眼泪无声地滚落,浸润在衣袍上,打湿小片。
他哭得悄无声息,也不再喊疼,手指把衣袍攥出几道褶皱,薛放离好像发现,也好像没有发现,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亮蜡烛。
“为什要过来?”
薛放离动作顿,面无表情地收回手。
听说庄子上来狼,高管事人都吓傻,他领着孙太医过来,就跪伏在薛放离脚底下痛哭流涕,“王爷,吓死奴才!”
王爷这遭,实在是来得太惊险!
先是来庄子上。他们王爷戒心重,用香料,从不许人贴身护卫,尤其是他打算休息,毕竟香料使用过度会让他夜昏睡。
再是那狼群。庄子建在山上,巡逻更是日不落,从未有过野兽出没痕迹,偏偏它们今晚就出现。
江倦回答得很快,“你人好,对也好。”
小说里,离王死于急症。这个江倦帮不上忙,但是做点临终关怀还是可以,万王爷真发病,他早点发现说不定能早点想办法帮忙减轻痛苦。
薛放离听完没说话,只是盯着他看很久,掐着江倦下颌手放开力道,转而用指腹替少年拭去眼泪。
真有意思。
他想。
过很久,薛放离突然开口,他抬手掀起衣袍角,江倦含着泪望来,随后他下颌被轻轻掐住,又抬起来,薛放离说:“哭得真伤心啊。”
江倦觉得丢人,偏偏头,薛放离却掐得更用力,没有让他挣脱,薛放离打量片刻,说:“你在委屈。”
“委屈什呢?”薛放离垂下眼,“离开别院是你,闯进来也是你。今晚你若是乖乖待在别院或者自行离去,又怎会受伤?”
江倦当然委屈,他想念他布洛芬,但这个时代根本没有,所以他只能忍着疼。
况且——“本来没想进来,又怕你发病,早上你就不大对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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