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书府。
江念执起杯热茶,低下头轻吹几下,茶叶在杯中打着旋儿,热气扑在他脸上,他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。
上辈子,现在他已经在动身赶往别庄。
——离王去世。
他惧怕这个男人,怕到哪怕得知他死讯,也不想去送他最后程、见他最后眼,但作为离王妃,江念又不得不去,他只得踏上马车。
江倦:“……好吧。”
他都忘这回事。所以江倦是真暂时走不,也走不掉。
不过——王爷不治之症,是咳血吗?
江倦想起成婚那日他说话。
“——本王时日无多,送你走,你意下如何?”
薛放离听完,没有立刻答话,他神色也没有什变化,只是掀起殷红唇,漫不经心地笑笑,然后颇为遗憾地说:“不行啊。”
少年伏在他怀里哭泣之时,早分、早秒,他说想走,他都会送他走,可是他没有,现在再说要走,已经晚,他也改主意。
薛放离垂下眼皮,笑得温和,“你救本王命,本王报恩都来不及,又岂会嫌麻烦?”
“何况也算不上什麻烦。”
江倦:“……算。”
他只想做咸鱼,不想做王妃。
要不,溜吧?
按照剧情设定,他还有个外祖父,回乡下投奔外祖父也不错,江倦越想越觉得可行,他又重新打起精神,“王爷……”
“嗯?”
薛放离漫不经心地应声,目光久久地落在江倦身上,神色令人难以捉摸。
说出口,江倦就又意识到个问题。
剧情发生改变,王府无人伤亡,除他脚。
江倦:“……”
怎会如此。
为什受伤是咸鱼?
还好,江念最终没有赶
江倦思索几秒。
他也许、好像,还是可以做最咸鱼。
不行,怎可以这样想呢。
江倦在心里大声地斥责自己,然后又诚实地躺平。
——三章都过来,再熬段时间,好像问题也不大?
他还没死心,想再挣扎下。江倦灵机动,又说:“王爷,从小心疾难愈,大师都说十八这年有劫,可能会撑不过去,怕会给你过病气。”
薛放离掀起眼帘,“无碍,本王本就有不治之症,与你无关。”
顿下,薛放离若有所思地问:“这就是你不高兴原因?”
江倦眨眨眼睛,没法跟他解释,只好点头,“嗯,怕拖累王爷。”
薛放离盯着他看,许久,他走过来,向江倦伸出只手,苍白指尖抚过少年额头撞红地方,他轻轻笑,“你脚上有伤,不宜奔波,安心养伤便是,不要乱想。”
他在撒谎。
少年不高兴原因,不是脚伤。
江倦心虚地说:“成婚那天,你要送走,还说过几天再问遍,现在你可以重新问。”
薛放离眉梢动,“怎?”
“改主意,”江倦慢吞吞地说,“想下,好像直在给你添麻烦,要不然……还是送走好。”
这就是他不想努力下场吗?
江倦又轻轻地撞上扶手,完全是条失去梦想咸鱼。
他忍不住东想西想。
王爷没去世,他待王府就不够自由,更没法混吃等死,大概率还得好好做王妃,每日被迫营业,还可能跟主角团打交道。
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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