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太后看他写得认真,示意宫女扶自己过去,她低头端详阵,怪异道:“你这字写得倒是……”
齐整,但也只是堪堪齐整而已。远不到那日江念所夸程度。
皇太后不悦道:“好好写。”
江倦听,心虚地换只手。
他是左撇子,不想好好写字时候,就换右手来鬼画符。
江倦偷偷舒口气,无比诚恳地说:“要不是命格不允,晚辈愿日日礼佛,以求国运昌盛。”
“佛礼不得,”皇太后觑他几眼,笑笑地说,“那你就替哀家抄经吧。”
话音落下,皇太后好似想起什,慢悠悠地问江倦:“若是哀家没记错,今日应当是虞美人祭日吧?”
江倦点点头,“是。”
皇太后笑笑,“倒是赶上。那你就替哀家为她誊写《毕兰经》吧。”
“阿难大师?”
皇太后闻言,惊坐而起,“你见过他?是在何处,又在何时?”
江倦提起阿难大师,纯粹是为增加可信度,没想到皇太后反应会这样大,他含糊道:“晚辈也不知道。当时病得太重,已经没意识……”
皇太后皱皱眉,倒也没说什,只是又捻起手上珠串。
童子命格,若是放在别人身上,皇太后只会勃然大怒,可偏偏是江倦,皇太后本就认定他有佛性,更何况他提起阿难大师。
好复杂。
他想小心做人。
可是,跪三天真好久好累。
不行,他得挣扎下。
“不是不愿意,”江倦慢吞吞地说,“、晚辈从小身体不好……”
江倦换好手,又开始抄经,几行字还
抄经他可以,江倦答应下来,结果宫女把经书取来,江倦就后悔,厚厚本,足以媲美《英汉大词典》。
好多字啊。
江倦叹口气,可再怎后悔,他也还是提起笔,毕竟虞美人是王爷母妃,抄经书又好像有祈福效用。
王爷不带他去妙灵寺,他咸鱼有大量,替王爷母妃祈福下也好。
这样想着,江倦页页地开始誊写,不过这多字,江倦还是没忍住偷点小懒。
许多年前,皇太后还只是个不受宠后妃,她被先帝发落来照安寺,以为要在此处终老,皇太后哭泣不止,这时有位僧人安抚她:“姑娘莫哭。您命格尊贵,每逢遇难必呈祥瑞,日后贵不可言。”
这位僧人,他自称阿难。
此事谁也不知,皇太后更是不曾向人提起。只是每逢佛祖诞辰,她都会去照安寺趟,可惜自那以后,她再未见过这位大师。
“如此说来,你确实不得礼佛。”
皇太后轻哼声,本想以先祖与国运为由,让江倦不想跪不愿跪,今日也非得跪,此番倒是让他躲过劫。
心疾是块砖,江倦正要搬砖,突然灵机动,想到个更好用借口。他问皇太后:“太后娘娘可知道童子命?”
皇太后信佛多年,自然知晓童子命。
仙童眷恋人间,偷摸下凡,浑身仙缘却与人世无缘,是以大多体弱多病、容易夭折。
“晚辈心疾频繁发作,好几次差点没熬过来,后来……”江倦说,“外祖父遇见位大师,他说晚辈是童子命格,注定早夭,若想多活几年,此生不得踏入寺庙,更不得礼佛。”
说完,江倦思索几分,不太确定地说:“那位大师……好像叫什阿难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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