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怎就忘,他自然什都不怕,光脚又岂怕穿鞋。她贵为太后,可薛放离却是个疯子,发起疯来不管不顾,什都敢做,偏偏弘兴帝还有意纵容!
皇太后急促地喘气,气得眼前直发黑。
江倦心情也很复杂。
王爷以为他跪太久,这才心疾发作昏过去,又在帮他出头。
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跪,更没有心疾发作
他又挥袖掀,牌位尽数扫下,“本王不信鬼神,让本王王妃跪——”“他们受不起。”
皇太后气极,指着他怒道:“这是薛家列祖列宗,你怎敢如此?你这不肖子孙,你怎敢……”
薛放离漫不经心道:“本王如何不敢?”
“他们在天有灵,绝不会轻饶你!”
“倘若他们当真有灵……”薛放离厌烦道,“父皇欠,她欠,您欠,他们——也于本王有所亏欠!”
皇太后笑笑,“你以为他是怎昏过去?”
薛放离颔首,眼底片凛寒。
皇太后又道:“你既然还记得哀家也让你跪过,那也应当还记得如何化解,你若当真对你这王妃上心,不若也替他化解番。”
薛放离没有搭腔,只是走向神台。佛祖端坐莲台,双目轻垂,眼神悲悯。
他曾在此跪过十余日,身旁就是虞美人尸身。把锁落下来,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腐烂,看着红颜化为烂泥,他恐惧过,他也哀求过,可无人理会。
,可心里比谁都清楚,”薛放离说,“不是您不问,而是您想问也问不得,父皇他敬您,但他更恨您。”
“你——!”
皇太后面色沉下来。
自春深殿那场火后,她与弘兴帝确生罅隙,弘兴帝足有十年再未踏足慈宁宫,她怨过恼过,可弘兴帝就是不为所动,母子二人彻底离心。
她深居后宫多年,只是弘兴帝不愿见她,但弘兴帝到底为她保留几分薄面,只说她心礼佛,今日竟被薛放离直言说出,皇太后恼火不已。
“住持道本王是天煞孤星,孽根祸胎,”薛放离说,“皇祖母,您信因果循环,报应不息。”
“那也该信您造孽太多,本王这是来讨债。”
他笑笑,浑身血腥气,可怖至极。
“皇祖母,这是第次,也是最后次,本王什也不在乎,什也不怕。”
皇太后指着他半晌,气到浑身发抖,到底个字也没说出来,跌坐在椅子上。
佛祖悲悯,他却未受过分毫。
许久,薛放离字字道:“本王不信鬼神之说。”
话落,他抬起手,广袖挥而下,“砰”声,佛像被掀倒在地!
“你怎敢如此造孽?”皇太后惊坐而起,“你摔佛像,出佛身血,犯五逆十恶罪,死后是要下地狱!”
薛放离微笑道:“本就在地狱。”
“哀家才让人把你这王妃接进宫没多久,你就从妙灵寺赶过来,你对他倒是上心,”皇太后说,“比起哀家,你倒不如担心你自己。他本就是薄命相,也不知捱不捱得你这刑克命。”
薛放离缓缓笑,“他如何,不劳皇祖母费心。”
顿顿,薛放离问她:“您让他跪多久?”
江倦先是胡诌通童子命格,又提起阿难大师,皇太后并未让他跪,但她并不打算如此相告。
——她贵为太后,就算真让江倦跪,他又能如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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