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放离垂下眼,神色晦暗不已,“你保留着什信物?”
“本王送东西,你转手就可以不要,为何安平侯东西,你却要保留?”
江倦想下,向薛放离解释道:“以前身体不好……”
“喜欢好多东西,但再喜欢,也只能看看,因为病得厉害时候甚至拿不动它,以后也更是拿不走它,就觉得有和没有,其实都差不多。”
江倦想得很开,他天性乐观,说起这些事情也不觉得有什,薛放离揽着他手却是倏地紧。
江倦病弱,成婚那日,薛放离便已知晓,何况后来他心疾还频繁发作,但这却是他第次从江倦口中听见只言片语。
病得拿不动,也拿不走。
薛放离把玩几下,漫不经心道:“还不错。”
之前不论是什,薛放离最高评价也只有“尚可”二字,这还是他第次说“不错”,江倦听,大方地说:“王爷你也喜欢吗,那你收起来好。”
薛放离动作顿,“那你呢?”
江倦能摸到就已经很开心,他摇摇头,“没关系。”
薛放离没搭腔,过很久,他才语气很淡地问:“你对什都是这样吗?”
。”
江念只好无奈地应下来,“嗯。”
他来时亲自抱着古籍,走时无所获,又把古籍交给点翠,江念走在前面,眉头皱得很紧。
上辈子安平侯拿是离王古籍。
现在他又该去哪里再寻些古籍?
薛放离嗅着少年身上那股清甜味道,心中却升腾起无尽烦躁。
此时此刻,江倦还趴在桌上,帷幔也没有取下,轻纱垂落,堆叠在手肘处,恍如云烟,他截皓腕若隐若现,单薄得好似樽琉璃美人,易折也易碎。
看他许久,下刻,薛放离放下杯盏,他拨开那层轻纱,又捏住江倦下颌,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。
“你喜欢,就是你,”薛放离缓缓地说,“你拿不动,也有本王为你拿。”
顿下,薛放离又问他:“那只茶盏,你怕日后拿不动,不想要,那安平侯信物呢?”
“嘴上说着喜欢,却又随手送出去。你是真喜欢,还是只在搪塞本王?”
江倦愣。
他当然是真喜欢,但是江倦也是真物欲不高。
穿书前,他心脏病实在太严重,家里病危通知书都可以装订成册,江倦很早就接受他活不太久事实,也很早就学会不再执着于拥有,只要看看就够。
不过——杯盏是王爷特意为他换,他说喜欢,却又要王爷收起来,好像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他其实并不喜欢。
无论如何,楼如月,势必要讨好。
江倦坐上马车。
他放好茶盏,趴在桌上看。
薛放离垂眸看他几眼,执起茶盏,听不出情绪地问道:“这喜欢这只茶盏?”
江倦这回说实话,“嗯,它好漂亮,也好难烧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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