皱下眉,薛放离到底望过去。
江倦坐在地上,好像摔疼,他低着头,在查看自己膝盖,没有发出丁点声音。
薛放离漠然地看许久。
怎只漏眼,他就能让自己受伤?
怎计较到最后,他还是无所知,自己却先心软。
他烦躁、他戾气,再克制、又再翻涌,可是自始至终,始作俑者都无所知,他主动凑近,甚至还对自己回以无辜眼神。
多可恶呢。
薛放离缓缓地说:“那就让他们摁着你喝吧。”
江倦愣,两名侍卫领命,对江倦说:“王妃,冒犯。”
他们向江倦走来,再怎样,江倦也不想被摁着灌药,太没有面子,他抗拒不已,“王爷……”
江倦震惊地看他,“摁着喝?”
薛放离下颌轻抬,两个侍卫走上前来,他垂眼望向江倦,“挑吧。”
江倦后悔邀请王爷去看烟花,但凡他自己跑路,就不必再面对喝药痛苦。
薛放离:“选不出来?”
江倦:“自己喝吧。”
并未给出答复,薛放离只是问这句话。
江倦诚恳道:“……聊点别吧。”
看来还没有喝,薛放离不咸不淡地说:“药喝,你再去看烟花。”
江倦抱怨道:“可是好苦。”
薛放离:“有蜜饯。”
人在晚上放烟花。”
居然还有烟花,江倦心动。
药倒掉碗,还能再煮碗,高管事去盯着后厨煮药,江倦思来想去,决定去找王爷,让他陪自己看烟花。
他凉风院,江倦来过两趟,不太记得路,不过路都有丫鬟,江倦很快就摸到地方。
“王爷。”
薛放离站起身,步步向江倦走来,他捏起江倦下颌,垂下眼问他:“是不是只有把你供在佛台上,你才不
薛放离置若罔闻,只垂下眼帘,没有再搭腔。
江倦想要躲开,结果没注意到脚下,被什绊倒,磕到膝盖。
这下子,江倦彻底安静。
薛放离不想再管、不想再看,可此刻又过于安静,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少年这样娇气,这样怕吃苦,撒娇也好,抱怨也好,总归会吵个不停,不该这样安静。
江倦叹好长口气,捧起药碗,他闻下,味道实在是太讨厌,又放下来,“王爷,不想喝。”
他总不肯承认自己在撒娇,可语气软成这样,不是撒娇,又是什?
薛放离望向江倦。他本可以把人揽进怀里,哄着他喝下,可他又不太想。
少年总是这样懵然无知。
少年总是这样没心没肺。
江倦:“那也好苦,喝不下。”
“不要撒娇。”
江倦:“?”
说药苦怎也算撒娇,江倦觉得王爷有时候真是不讲道理,他郁闷地说:“没有。”
薛放离瞥他眼,与丫鬟交待几句,没过多久,高管事端着药碗过来,薛放离问江倦:“你是自己喝,还是要人摁着你喝。”
江倦敲响门,敲好会儿,里面才有动静,男人冷淡嗓音传来,“有事?”
他推门而入,兴冲冲地说:“王爷,去看烟花吧。”
薛放离望他,少年神色雀跃,眼神亮晶晶,很难让人说出什拒绝话。
实际上,无论出于何种原因,他也几乎不曾拒绝过少年请求。
“你药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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