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斐月诚恳地说:“都不能委以重任。陛下不若再多干几个年头,看看您皇孙之中,可有人能委以重任。”
弘兴帝听完,倒也不恼,只是问他:“为何老五不行?”
“老五从小天资就好,至于其他——你威势,是道他喜怒不定、手段残忍吧?这些尚且可以约束。”
苏斐月皱下眉,提醒他道:“陛下,现在尚且无人约束得王爷,他日又有何人能约束王爷?”
弘兴帝道:“老五自从成亲以后,性子倒是收敛不少,扶莺不是设宴,届时你再看看吧。”
弘兴帝又骂他句,这才说:“你与扶莺出京之前,朕就想召你入宫,只你跑得太快,扶莺又拦再拦,朕才什也没说,现在你旧友见,山水也游玩过番,总该为朕分忧解乏吧?”
苏斐月也不应声,只是说:“这得看陛下忧与乏棘不棘手。”
弘兴帝也不与他兜圈子,“朕这几个儿子之中,你觉得谁最可担当大任?”
“这些年,朕越发力不从心,立储之事,先前压再压,现在看来,却是不得再推。”
苏斐月沉默片刻,问弘兴帝:“陛下想听真话,还是假话?”
是没怎变。”
许久,弘兴帝说这句话,这才摆摆手,“起来吧。”
苏斐月站起身来,他已年过不惑,面上却不怎显老,苏斐月笑吟吟地说:“陛下也还是这英武不凡。”
弘兴帝哼笑声,“朕听照时说,这些年你仍是游手好闲,整日只知晓喝酒钓鱼。”
苏斐月思忖片刻,道:“倒也没有如此游手好闲,偶尔也还是有些正经事。”
苏斐月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,只是说:“陛下始终不立太子,就是因为朝中诸多大臣,无不对王爷怨声载道吧?别人尚且不提,可就连蒋将军与顾丞相,也时常在劝诫陛下,连他们都忧心不已。”
这次,弘兴帝未再说什,顿下,苏斐月又道:“这些都不重要,江山是陛下江山,这天子之位,陛下给谁都可以,只是——”“陛下,依臣之见,王爷似乎也没有这个意思,陛下想给他,王爷却不定想要。”
“哗啦”声,雨势转大,弘兴帝缓缓抬起头,过很久,他才恍然大悟地说:“是啊,他这样恨朕。”
“朕就算捧给他,他也不定会收下……”
弘兴帝觑他眼,“先说点好听吧。”
苏斐月便道:“臣曾任少傅之时,与两位皇子有过接触。大皇子为人直爽,性格坚毅,五皇子——离王殿下,多智而近妖,尚且年少时,已有威势,至于六皇子……”
“颇为纯良要强。”
弘兴帝点头,“你这些场面话倒是好听。”
顿顿,弘兴帝又道:“真话呢?”
弘兴帝来兴趣,“哦?何事?”
苏斐月缓缓地说:“给扶莺描描眉,再为她画画花钿。”
他口中扶莺,就是长公主,弘兴帝骂道:“少与朕嬉皮笑脸。”
笑骂过后,弘兴帝又道:“你是朕昔日状元郎,白雪朝得意门生,如今却只知玩乐,事无成,你心中就无丝愧意?”
苏斐月笑笑,很是坦然地说:“陛下,臣也没办法啊,谁让这软饭太好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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