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行压下戾气,薛放离拂袖而去,却在帐外看见人。
苏斐月不知道来多久,又听多久,他颇为意外地挑着眉,唇边笑意很深。
那日,弘兴帝召他入宫,问他如何看待立离王为储君,他答是。
——“现在尚且无人约束得王爷,他日又有何人能约束王爷?”
啧。
过好久,他才茫然地说:“就算是奴才,他也是人啊,他只是在讨生活……”
“讨生活。”
薛放离重复遍,双目轻轻阖上。
他不愿再去回想那刻,江倦趴在岸边,结果个不慎也落入水中——他本在冷眼旁观,从江倦伸出手那刹那,他就不悦到极点,甚至在想少年总爱多管闲事,不若就给他些教训吧。
可少年真落水,从来自诩无畏无惧他,竟也生出几分惧意与恐慌。
颌,眼皮轻垂,听不出情绪地问他:“你认为你错在此处?”
江倦“啊”声,小心翼翼地问他:“不是吗?”
顿下,江倦小声地抱怨:“不怪。本来都好好,还拉住那个人,可就是手滑下……”
薛放离看他眼,少年就连认错,也脸无辜,他压抑住心底戾气,最终只是缓缓地说:“小心点?”
“你可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,百金之子不骑衡1?”
当时似乎答得太果决点。
作者有话要说:1出自《史记》。
“就这喜欢多管闲事?”
他有多恐慌失去,这刻就有多大戾气,薛放离神色晦暗不已,声线冰冷至极,“你可真是生副菩萨心肠啊。”
话音落下,似乎又想起什,薛放离轻嗤声,“也是,本王怎就忘,你本就是个小菩萨。”
“奴才也是人,他们只是在讨生活……”
灵魂深处,bao戾在肆虐,滔天怒火在翻涌,可薛放离也只能克制道:“小菩萨,你下凡这趟,还真是为度化苍生啊。”
江倦还真不知道,他小声地说:“现在知道,可是……”
“这又不样。有人落水,难道就不管他吗?”
薛放离平静地说:“他是什人,你又是什人?”
“御马场内,到处都是禁卫军。今日你若不在,他落水,其他马夫愿意搭救便搭救,不愿意搭救,他被溺死也无人追究,这些禁卫军步也不会走开,因为他只是个马夫,他只是个奴才,活着默默无闻,死也无人惋惜。”
江倦怔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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