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扶莺怅然道:“当年那些人,逐结他们性命,只可惜现下功亏篑,斐月桃花源,无法再为他完成。”
顾云之去长公主府上寻她之时,薛扶莺哭得神容憔悴,可是这刻,她却满面坚毅,眼神也极为明亮。
“你……”
顾云之不知道该说她什好,只能甩衣袖,“唉!”
倒是江倦,看薛扶莺很久,忽然之间,想起什。
多年来仇恨与思念,在这刻化为乌有,薛扶莺看着自己沾满鲜血双手,心中只剩下片惶然与空虚。
然后呢?
然后她该做什呢?
桃花源。
是,她还没有为斐月创造个桃花源。
“都是你,都是你!”
“皇兄,你这生,究竟害多少人!?”
侍卫慌忙去按住她,可薛放离仍在挣扎,不会儿,薛扶莺鬓发散开,发簪也掉落在地,江倦低头看眼,莫名觉得眼熟。
上面雕只小雀儿。
图案好像有点眼熟。
他委屈,她要样样为他讨回来,他遗憾,她要桩桩为他弥补。
薛扶莺下定决心。
苏斐月死于报复。
那桩案子,以弘兴帝烧毁证物而告终,弘兴帝纵容再明显不过,于是苏斐月便遭到报复,丧命于此。
这场报复,极为隐秘,苏斐月更是死得悄然无声,薛扶莺为苏斐月安排后事,葬在秋麓山上,把目光投向白雪朝救下个人。
客,见苏斐月也连连摇头,只说准备后事吧。
薛扶莺想不明白。
昨日还好好人,昨日还说自己有是时间人,今日怎就成这样呢?
她痛苦不已、她心如刀割,苏斐月亦是痛到说不出话,连握住她手力气都没有,他流着泪说:“扶莺,还有那多事情没有做。”
“扶莺,不想死。”
啊,对。
出王府之前,兰亭塞给他个小荷包,让他看里面东西。
江倦连忙取出来。
“长公主,你可真是……”
人i皮i面i具撕下,露出另个人脸,苏斐月再不是苏斐月,瞬息之间,再迟钝人也能反应过来什。
蒋森涛尚在震惊于齐修然还活着,顾云之痛心疾首道:“长公主,你可真是糊涂啊!”
薛扶莺慢慢地直起身子,哪怕她浑身狼狈,哪怕她披头散发,也背脊挺直,骄傲不已。
“糊涂?哪里比得过皇兄糊涂?”
在哪儿见过呢?
江倦努力思索。
挣扎到最后,薛扶莺终于再没有力气,她披头散发地趴在地上,却是再不复方才疯癫,慢慢地冷静下来。
她杀死皇兄。
她为斐月报仇。
他说自己叫齐修然,妻子为皇帝所掳。
先是苏斐月,再是薛扶莺,接连两场变故,令人错愕不已。
直到汪总管尖着声音道:“陛下!陛下——!”
殿内乱成片。
侍卫去抓薛扶莺,她却还持着匕首,下又下地向弘兴帝刺去,几乎已经疯,脸上溅满血渍,可怖至极。
苏斐月说:“扶莺、扶莺……”
声又声,薛扶莺心都要碎。
可再不甘心、再多遗憾,苏斐月还是走,他死不瞑目,满面泪痕,薛扶莺颤着手为他合上眼,他甚至还流出血泪。
她斐月,有太多委屈。
她斐月,有太多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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