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沾染身红尘颜色,秾艳到极致,他小菩萨,在这日,为他穿上嫁衣,做他新嫁娘。
薛放离看他许久。
“快点,好沉。”
嫌他动作太慢,江倦小声地抱怨,薛放离掀掀眼皮,这才执起玉如意,不疾不徐地朝江倦走过来。
下秒,红软绸缎下,伸来只玉如意。
步入正殿,薛放离放下江倦,条红绸,他们各执端。
这场大婚,并没有来很多人,但顾相、蒋将军与白雪朝是在场,白雪朝甚至还被请入上座。
汪总管满面喜气道:“拜天地!”
“二拜高堂!”
“夫妻对拜!”
江倦才掀开轿帘,有只手朝他伸过来。
肤色苍白,骨节明晰,这只手,江倦握过许多次,也弄哭过江倦许多次。
可江倦还是把自己手送过去。
毫不犹豫地送过去。
指尖相触,对方下扣紧江倦手指,把江倦从轿中拉出来。
“倦哥!倦哥——!”
薛从筠哭成个伤心猪头,“让背你下。你快出来,让背你下,他们都背到你,也要背!”
“倦哥!”
江倦:“……”
他叹口气,还挺怜爱薛从筠这个傻儿子,可江倦刚要扶着花轿站起身,铜锣敲,汪总管嗓音尖尖道:“起轿——!”
薛放离笑下,那只挑开红盖头玉如意,又抵住江倦下颌
好呢,就听见薛从筠声音。
“蒋轻凉!顾浦望!你们两个牲口!”
薛从筠路狂奔过来,他都气疯,“你们两个居然合伙把支走,偷偷把倦哥背走!”
江倦:“……”
怎会如此。
不知道怎回事,江倦突然有点害羞。
又不是没有见过。
江倦在心里嘀咕,可就是忍不住紧张。
薛放离注视着江倦,缓缓挑开红盖头。
催他是江倦,可红盖头当真挑开,江倦却是紧张地垂下睫毛,不敢与他对视,唯独垂落额间流苏晃啊晃。
“送入——洞房!”
红烛摇晃,轻纱扬起。
脚步声渐近。
江倦坐在喜床上,凤冠太沉,红盖头又太烦,他好几次想取下来,却还是忍住。
待薛放离走入之时,江倦就安静地坐在那儿,乖顺得很。
视线被遮挡,江倦看不见太多,只看得见对方那红云似广袖与委地衣摆。
下刻,江倦被打横抱起。
江倦问薛放离:“你怎不背?”
薛放离瞥他眼,“背起来就看不见你。”
江倦弯弯眼睛,无声地笑。
薛从筠听,哭得更大声。
“倦哥呜呜呜呜呜!”
江倦:“……”
薛从筠哭得再大声、再悲伤,时辰也不能耽搁,花轿摇摇晃晃地上路,路敲锣打鼓,送入另座宫殿。
到地方,鞭炮齐鸣。
薛从筠骂骂咧咧,“牲口!你们两个就是牲口!”
蒋轻凉不甘示弱道:“你在信里怎跟们嘚瑟?什好可惜们回不来,你被迫个人背倦哥上花轿,你怕背不好。”
顾浦望也淡定道:“们只是在为靖王分忧解愁。”
薛从筠:“……”
这不是在炫耀吗,谁稀罕你们分忧解愁,薛从筠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,他狠狠地瞪眼蒋轻凉与顾浦望,扭头就对着花轿痛哭失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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