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照沈良州往日做派,怕是几百年也不开窍。称不上钢铁直男,但他把什事都拎得太清,做不来这些。
“不是,”沈良州听着她字字咬得生硬,好气又好笑,“你为什特喜欢把往坏处想?”
他说完,约莫是越考虑越不舒服,眯眯眼补句,“难道以前虐待过你吗?”
他被她这没头没脑问法给问住。
“你——”顾娆抿抿唇,“你是不是想跟分手?”
“……”
骨节分明手顿,起泡酒被洒出酒杯,沈良州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键盘上酒渍,困意被她句话驱散大半。
什叫做他想分手?最开始说气话不理人好像都是她吧。
沈良州静默两秒,忽地将手收回来,“没有。”
“哐当”声,醒几个小时PerrierJouet被他撂回冰桶,冰块没上来,冷气顺着淡金色玫瑰藤纹向上攀爬。
他下意识动作。
反应过来后,沈良州又觉得心虚得好笑,将香槟从冰桶里捞出来。
气氛有些微妙。
冷风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,顾娆缩缩,在寒风里怀疑人生。
路数太野。
其实这蜡烛还烧着,玫瑰还摆着,就没什悬念。学生公寓区都闹得这轰动,保安还是睁只眼闭只眼,正主没点本事,也不敢这大阵仗。
不过这俗气方式搭上骚包得没边条幅,看得她浑身都抖抖,肉麻得吓人……怕怕,他受什刺激?
顾娆吸口气,不动声色地捞起风衣外套,边裹着边往外走。
“等等,”他揉揉眉心,时半会跟不上她莫名其妙脑回路,“是不是因为,你不喜欢准备这些?”
他确认下自己这两天很无辜,然后认定是梁博出馊主意有毛病。如果她回答个“是”,他就打算把梁博拖出来抽死。
“你别避重就轻,”顾娆打断他,字顿,“你还是跟实话实说吧,你是不是外面有新狗?不生气。”
“……什玩意儿?”他对她奇妙脑回路彻底折服。
顾娆“咝”地吸口冷气,不确定他是真没听懂,还是装傻装糊涂,“就问你,是不是喜欢别人?因为愧疚,才准备这多东西讨开心?”
顾娆突然觉得这情景有些狗血,特像是疑神疑鬼妻子不放心出差丈夫,大半夜打电话,没什正事,就为“查岗”。
被这个想法惊到,顾娆将尴尬情绪化为声轻咳:“就随口问句。”
她没再说话,他也没有。
诡异静默只持续短短几秒,在他试图打破静寂时候,顾娆冷不丁地问道:“沈良州,你老实告诉,你最近是不是有什别想法?”
沈良州已经被她折腾醒,往键盘上敲几下,顺着她话问句,“什意思?”
走廊过道里彻夜灯火通明,不过空气有些凉,顾娆靠着墙角打电话。通话振铃响声,她又给掐断——刚到凌晨四点,这时间正常人应该都在睡觉。
迟疑不过半分钟,他把电话拨回来。
“喂?”沈良州应该是被吵醒,嗓音带着初醒沙哑。
没什脾气,不过勾着点倦意。
顾娆伸手拢下衣领,纤丽眸子微微眯起,“你是不是喝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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