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刚要垂下眼睫,便听见漏窗外,传来丫鬟声音——
“姨娘…姨娘您等等奴婢啊!”
话音甫落,陆谌便松开她下巴,淡淡回道:“你可以回去。”
沈沅惊诧地回身看去,这才恍如大悟。
适才她和陆谌虽然什都没有做,但若站在漏窗外,便很容易让人觉得,陆谌吻她。
她背对着粉墙上漏窗,陆谌则站在她对面。
沈沅记得陆谌穿袭月白直缀,自打成婚后,除却遇上伯爵府内事,两人之间很少会单独交流。
陆谌让下人都侯在粉墙外,沈沅站在枝叶款摆花树下,心情也蓦地变得有些紧张。
“伯爷…”
自大婚那日独守空房后,沈沅就再没唤过陆谌官人,只会称呼他爵位。
可还未来得及开口,主仆二人便透过那涤环纹漏窗,听见道熟悉女子泣音——
“谌郎…你真不要吗?”
“渝儿…你放心,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。”
说话二人正是陆谌和沈渝。
两个人寻这处僻静之地幽会。
同时也嗅见,男人身上疏离且冷冽松木气息。
陆之昀总是给人种不怒自威压迫感,沈沅面对这种情况,也慌阵脚。
“拿好。”
陆之昀面色平淡,看不出什情绪来。
沈沅听着他低沉且醇厚声音,这才颤着白皙如瓷纤手,接过这块帕子。
帕子拾起来。
江卓刚要走过去,接下来发生事,却让他眼睛瞪大好几分。
他亲眼见着,在皇帝面前都不需要跪着权臣陆之昀,竟是弯身,帮那美人拾起帕子。
荷花厅内女眷们瞧见他这举动,脸色也都是骤然变。
刚过午时,艳阳高照,日光犹自刺目。
那段时日,陆谌与沈渝关系不睦,二人总有争吵。
陆谌为气气站在漏窗外沈渝,便做这场戏。
其实沈
陆谌也不知为何,竟是突地靠近她。
沈沅下意识地往后退着步子,陆谌却突然用微凉手,捏住她下巴。
“你先别动。”
陆谌说罢,沈沅便依着他言语,没敢再轻举妄动。
沈沅本以为,陆谌是想同她亲近,她心中虽没多少期待,却并未做出任何反抗之举。
女子在娇弱哭泣,男子则在温声宽慰。
碧梧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沅,见自己主子美目沉静无澜,却又似是沉浸在什心事中。
既是来到海棠春坞这处,沈沅自然也想起前世往事。
前世,她和陆谌也来单独来过此地。
当时时令是盛春,海棠花开得招展多姿。
“…多谢大人。”
——
戏总要做个全面。
陆之昀行人离开荷花厅后,沈沅便同碧梧径直走到韶园海棠春坞处。
碧梧刚要同沈沅讲诉番,适才她是如何心惊胆战。
沈沅被日光灼得晃神时,陆之昀已然走到她身前。
男人身量高大峻挺,他落在地上影子,也将纤瘦单薄她,罩得严严实实。
他身上公服廓形挺拓庄重,衣前补子上大小麒麟盘踞成团,呈着奔腾态势。
陆之昀伸手,绣着江崖海水纹宽袖随即顿展,便主动将那块软帕递还给她。
沈沅怯怯抬眸时,正对上他充耳悬瑱梁冠下,那双深邃又威冷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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