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是真闹脾气,也没有人会安慰她、在意她。
恢复如常后,沈沅便柔声问道:“大人,廖哥儿在哪儿?他不是想见吗?”
江丰这时
近来她教廖哥儿课业时,直没得到机会见陆之昀。
沈沅甚至也想过,或许这世,因为她种种主动之举,陆之昀对她或许也不再有着什喜欢心思。
不过得见他适才举动后,沈沅心中又隐隐觉得,他可能还是有些喜欢她。
沈沅眼眶还微微泛着红,看便是哭过模样。
但是现下她,已然恢复往昔平和温驯。
陆之昀并未称呼沈弘量为永安侯,语气也大有反讽之意。
听他这说,沈沅也突地想起前世陆之昀娶她灵牌事。
这娶灵牌,也可谓是冥婚。
她那时早就死,若真算起来,陆之昀前世还真是个鳏夫。
虽说她曾同陆谌做过大半年夫妻,但二人有名无实,且自陆谌让沈沅独守空房后,她心中,就再没把陆谌当过官人。
陆之昀见沈沅不说话,便冷冷地瞥她身旁碧梧眼。
碧梧蓦地便打个激灵。
任谁看见陆之昀,骨子里都会惧怕要死。
故而碧梧便在陆之昀注视下,将事情五十地都说出来——
“侯爷许是误会们姑娘,他以为姑娘每次出府,都是去私会鳏夫…这才…这才打们姑娘个巴掌。”
夜渐深浓,京师细雨濛濛,晚烟渐起。
江丰适才也自是瞧见沈沅脸上那道掌印。
她灼若芙蕖美人面,只巴掌般大小,眉眼虽精致,却总存着某种纤细又柔美脆弱感。
沈沅肌肤细腻如新雪,轻薄匀透,若稍近些去看她那张脸,更是觉得,好像只用指尖轻轻碰触下,都要碎掉似。
这样个柔弱美人儿,理应是被放在掌中疼着宠着。
神态柔弱归柔弱,却丝毫不见怨怼。
她自生下来,父母就不在身旁。
而罗氏膝下除表哥唐禹霖,还有儿女。
沈沅本来就不是罗氏亲生所出,所以被养在扬州时,也自是有着套自己生存技巧。
她从来也没有资格同大人耍脾气。
倒是知道陆之昀娶她灵牌后,沈沅便在心中,将男人认成同她有过夫妻之份官人。
这般想着,沈沅也终于将纤手从右颊上移下。
纵是她敷层厚厚脂粉,她那半张脸还是高高地肿着,现下瞧着,还有泛紫迹象。
沈沅能明显觉出,陆之昀在此时,似是想要抬起手,去触碰她面颊。
但是男人微微地抬下手后,还是将它放下来。
碧梧刚开口,沈沅便颦眉看向她,示意她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下去。
可是话匣子开,岂有被收回道理。
沈沅转念想,这事其实也没有什好瞒着陆之昀。
“鳏夫?”
陆之昀将这个词念遍,他冷峻眉眼稍带着嘲弄,却又微嗤道:“沈弘量倒是个治家有方。”
到底是谁这狠心,对着这张脸也下得去手?
更遑论,女为悦己者容。
女儿家最在意,还是这张脸蛋。
被父亲斥骂掌箍本就是件难以启齿事,沈沅也时编造不出合适理由来。
陆之昀问罢,她便微微垂眸,手仍覆在脸颊上,并未移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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