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充斥着审视目光,让人倍感压迫。
他越是这般沉默,就越是给人种高深莫测感觉,仿若正酝酿着什阴谋,随时都会突然给人重重击。
故而沈沅下意识地,便又往后退几步,直到退无可退,方才将将站定。
今日他穿身上衣下裳荼白深衣,瞧着比他穿庄重官服时,更显几分年轻。
陆之昀既是提起舅舅唐文彬,又是这副儒雅文人装扮站在扬州烟雨下,不由得便让沈沅想起当年往事——
沈沅正失着神,陆之昀却不咸不淡地说这两个字。
话落,他亦稍松开她些,沈沅便寻机从他宽阔怀里钻出来。
她赧然地垂下眉眼,边敛饬着衣物,边故作镇定地问道:“陆大人怎也来扬州?”
沈沅倒是对陆之昀突然提起唐禹霖事没过多怀疑。
毕竟她知道,陆之昀是个疑心重人。
美人儿浓密乌发上,垂带被系得有些松垮,故而便腾出手,又想去将其扶正。
这举动,更是让沈沅呈着往后倾倒态势,她不禁低呼声。
正当她以为自己就要沿着这石桥条石踏步滚下去时,便听见“乓——”地声。
正此时。
陆之昀已将手中油纸伞丢在侧,亦及时伸出结实虬劲长臂,把搂护住沈沅腰肢,并将她往身前带过去。
连绵细雨终有将歇之意。
男人低沉话音甫落,沈沅那颗怦怦直跳心脏,也蓦地沉下来。
果然是他。
陆之昀他怎也到扬州来?
沈沅时间,失去理智思考能力。
那年沈沅同舅母罗氏闹矛盾,气之下便收拾行囊,偷偷从唐府溜出去,想要自己乘船去京师。
而她想去京师原因并不是因为父亲沈弘量在那儿做官,而是她直都想见见,那位低调淡泊修书大师——云致鹭。
沈沅八岁那年,便与唐禹霖起去梅花书院同袁鹜先生治学。
袁鹜那时便总提起云致鹭这个人,说此人在京中
在她蓄意想要靠近他时,他应该便已命人将她底细都摸清楚。
她未去京城前,无论是扬州盐商,还是地方*员,都知道唐家大少爷,是要娶他沈家表妹做妻子。
陆之昀没有回复沈沅,只语气颇沉地问她:“你姑娘家,穿着男装到小秦淮逛窑子,就不怕被你舅舅知道吗?”
沈沅听罢这话,精致含烟眉却是蹙几分,只柔声反驳道:“这是自己事,与陆大人无关。”
陆之昀听罢,却只眸色深沉地定定看她。
他身上冷冽气息陡然拂过沈沅发顶,亦将身形单薄纤瘦她锢得严严实实,没让她从这桥上摔下去。
陆之昀是行伍出身,那宽厚且微粝手拢着沈沅不堪握杨柳腰时,似是只要稍稍用些力气,便能将其猝然折断。
沈沅巴掌大芙蓉面登时变得霎白。
眼下她终于在桥上站稳,心中却还是惊魂未定。
“莽撞。”
亦知男人就站在她身后,离她距离也是极近。
她甚至都能觉出,他清冽呼吸喷洒在她后颈时微痒触感。
沈沅有些慌阵脚。
现下,她等同于是被陆之昀禁锢在个狭小而逼仄空间内。
她想从这伞底下逃出去,可是脚底却突然打个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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