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耐着心中难以描述微悸,话音柔柔地回道:“是官人妻子,是国公夫人,是公府主母……”
说到主母这话时,沈沅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气。
因为自她进府后,这府里下人就从来没唤过她主母,反是只称她为五夫人。
沈沅当然知道京中勋爵
沈沅赧然地点点头,没准备瞒着陆之昀,也将宴上她被小辈起哄,还被寇氏帮腔经过都同陆之昀说出来。
她唱完那曲《声声慢》后,心中便后悔极。
可苏州伶人未到,虽是寇氏从中作祟,但却也是她失职。
几种因素加在处,也使她不得不唱。
沈沅本以为陆之昀在听罢她言语后,会冷着声音批评她通,却没成想,男人语气竟是很显温沉,又问道:“你知道自己身份吗?”
陆之昀深邃凤目蓦地便变色,他走到拔步床边,将大手放在沈沅纤瘦单薄背脊,想要为孕中妻子拍拍背,让她痛苦纾解纾解。
沈沅觉出陆之昀归室,身体却陡然僵几分,她慌忙地用帕子掩住柔唇,亦动作虚弱地用纤手将男人推开数寸,赧然道:“官人…官人您快躲开些…这痰盂里秽物脏眼,您快躲开……”
陆之昀自是没依着沈沅言语,修长大手继续为她顺着背,低醇嗓音也透些无奈:“你都难受成这样,还想着要将推开?”
沈沅又被阵突涌呕意弄得心口酸,复又捂着那处,无助地呕出来。
在屋内伺候碧梧和惠竹瞧见沈沅这样,面色都显露几分担忧。
父亲虽然只是太医院个院判,可自小也是生活在这遍地都是勋爵世家京城里。
她怎会不知道,正妻当着家族诸人面唱曲,实际是件挺上不来台面事。
寇氏这是在变着法地羞辱沈沅。
沈沅固然聪颖,但生在扬州唐家她,有时还是不甚懂得京中这些世家圈子里讲究。
正此时,飒飒秋风卷起青石板地枚枯叶。
因着适才就吐遭,所以沈沅眼眶仍泛着红,瞧着就像刚刚哭过似。
沈沅几要开口讲话时,也觉出陆之昀冷峻眉宇间,明显是动几分恻隐。
今夜她官人很温柔。
他对她做每个举动,都像是在怜爱她样。
沈沅亦觉得自己心海,也仿若泛起圈又圈涟漪。
原本沈沅身量就偏瘦弱,怀身子后也不见长肉,再吐下去,这人都要没。
等沈沅孕吐稍有好转,也漱完口后,便被陆之昀勒令躺在床上。
男人并未褪下那身庄重官服,他坐在床侧,亦用宽厚大手握住沈沅露在衾被外那只纤白玉手,似是在无声地予着妻子安慰。
沈沅水盈盈眼眸看着身侧男人,眸底蕴着情愫也比寻常更添几分柔弱。
陆之昀用指腹摩挲着美人掌背上柔腻肌肤,低声问道:“适才在宴上,唱曲?”
陆蓉盯着那打旋儿落叶看时,陆之昀冷沉声音亦再度从她耳侧划过:“回你院子里去罢。”
见陆之昀终于放话,陆蓉便同逃命似离开沈沅院子。
——
陆之昀甫进室,便听见沈沅痛苦呕吐声。
原本沈沅嗓音是极为绵柔细软,可现下她这动静听上去,还掺些许沙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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