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带着,她心也凉透。
沈渝还算冷静地问他:“康平伯把唤到这处,到底是为何事?”
沈渝和陆谌面前都摆着两盏氤氲着热气茶水,可两个人却都没有选择去啜饮香茗。
陆谌平静语气带着些
陆谌乌黑氅衣上落些许未溶积雪,他清减许多,仍是从前那副颀身秀目清隽模样。
当年陆谌在会试放榜时,名次也是位列前茅,再加上他年纪轻轻就承袭父辈爵位,在京中也曾被人称赞过句郎才绝艳。
沈渝许久未同陆谌相见,在男人终于进茶寮后,便也从几塌上站起身。
“谌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整,陆谌边撩氅而坐,边打断她话,嗓音还算平静地回道:“二姑娘日后便唤康平伯吧,直呼名讳太显亲昵,也于礼不和。”
沈渝当年带着点心和佳肴来看望陆谌种种画面,还有她同陆谌相处点点滴滴,仍历历在目。
只这年功夫,所有切都变模样。
她小娘去世。
她和陆谌婚事也被从扬州来沈沅搅黄。
到如今,纵是陆之昀句话就否决她同陆谌婚事,可是沈渝仍抱着最后丝希望。
祈朝军队前往北境后第三日,京师下场大雪。
伴着凛冽呼啸寒风,簌簌坠落雪花亦如积羽成片鹅毛,它们落在行人御寒氅衣上时,都要过上好半晌,方能完全融化。
康平伯府在京郊置业中,有就近山野私人茶寮,这茶寮顶篷铺满茅草,三面敞开着,视野开阔疏旷。
周遭植栽着数颗古拙苍劲松树,待大雪终停后,黑白相间冬雀亦停驻在松枝之上,不时地发出着嘎叫之声。
茶寮呈方亭之状,其内几塌明净,炉火正炽。
沈渝眸子微微阔起。
二姑娘?康平伯?
她不禁冷笑声,身子也近乎跌坐般,又落回原处。
陆谌面容有些冷淡,而茶寮虽然不是密闭,但内里燃着炭火是很足旺。
沈渝置身其中,却觉得身上凉透。
沈渝不信陆谌会将二人往昔情意全然抛却不顾,她直想要陆谌给她个明确答复,就算是他真不想再娶她,她也定要让陆谌把这个缘由给说出来。
这几个月,陆谌直称病,连通政使司都没去几次,沈渝也直寻不到见他机会。
好在今日,陆谌终于答应肯见她面。
侍童将茶盏恭敬地呈到沈渝面前时,寮外便响起咯吱咯吱踏雪之音。
沈渝循着声音看过去时,便见陆谌身着袭青色公服,头戴绞沙漆织幞头,正往她方向走来。
精致紫釉茶具摆在矮几上,伯府侍童亦拿着蒲扇不时地煽着炉火。霎时间,清冷寒风忽地拂至,醇冽茶香便与新雪纯净气息交融在处,渐渐地沁入寮中诸人鼻息。
如此幽景美茗,本该让人心旷神怡。
沈渝坐在几塌上,手中抱着已然变温汤婆子,却是副心事重重模样。
陆谌私人茶寮沈渝早年前也是来过数次,那时他还在用心地准备科考,而公府处于皇城最中心位置,亦离闹市很近。
为能够专心地读书治学,陆谌便让人在这茶寮外布置个书房,仅携着两个近侍他书童,便在此处独居近年时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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