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持着杯盏纤手,竟是抖又抖。
沈沅是个性情沉稳,遇事淡定从容女子,就算是畏惧陆之昀官威,也应是不会将情绪都表现出来。
陆谌正觉得奇怪,却见陆之昀视线,好像也不甚避讳地瞥眼沈沅。
陆谌并未多想,只当是陆之昀有些厌恶沈沅失态,便小声提醒道:“五叔在看你,你收敛收敛你那些惧怕心思,别在宴上给丢人。”
他说罢,沈沅便
陆谌眉宇舒展几分,道:“五叔应当是不会来参宴,你也知道,他公务繁忙,很少会参与公府宴事。”
听罢这话,沈沅才颔颔首,柔声回道:“嗯,那妾身便好好地准备番,三日后就陪着伯爷去公府参宴。”
虽说沈沅是在听完他说,陆之昀不会到场后,才应下陪他参宴这事,陆谌当时却并未觉得蹊跷。
及至三日后,韶园宴上。
园中广池澹滟,杜若连汀,水天空濛隔春亭,颇有旷远明瑟之意境。
陆谌自晕厥后,便陷入冗长梦境。
梦中同时节点,沈沅并没有去世,沈渝孩子也并没有出事流掉,反是顺遂地怀到第三个月。
沈沅跨院虽然不大,景致却很幽静,桃夭蕊梨也绽大片,满眼望去,尽是春日芳菲之盛景。
陆谌进沈沅跨院小厅后,下人们很快就为二人呈上茶水,他和沈沅相处方式直都是客气且疏离,可谓是相敬如宾。
沈沅穿着袭湖蓝色水罗褙子,气质温娴坐在侧,有种冰肌玉骨古典之美。
让你受任何委屈。”
沈渝默瞬,心中虽然仍忘不掉陆谌,却还是恭顺地点点头。
她已经十七岁,婚事确实不容再拖。
如果钟凌真能顺遂地进内阁,说不定就能将陆之昀和高鹤洲都给斗下去。
都言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。
因着天气晴好,寇氏便将宴席摆在室外,濯缨水阁处也搭个戏台,两个梨园伶人亦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腔。
原本陆之昀应是不会来参加这个春日宴,可今日他,不仅来参这宴,还让寇氏特意为他加个席位,就坐在他和沈沅对面。
男人身着袭镇重威严坐蟒赐服,腰佩革带,头戴充耳悬瑱俨正梁冠,容颜英俊无俦,尽显着成熟男人深沉气质。
他这坐定,满席小辈都不敢说话。
陆谌早就入官场,自是没将对陆之昀畏惧外露,却见他身侧沈沅竟是有异样。
陆谌看着她沉静眼眸,淡声道:“三婶在韶园置场迎春宴,渝儿还怀着身子,三日后,便由你陪着去参宴罢。”
话落,陆谌却并没有得到意想之中回复。
沈沅白皙面容竟是显露几丝犹豫,不禁柔声问道:“伯爷,不知…家中长辈都会来参宴吗?”
陆谌蹙起眉头,不解地问道:“你指是哪个长辈?”
沈沅抿抿柔唇,语气还算平静地回道:“就那几个长辈啊,祖母…四叔,还有五叔……”
这个钟凌貌似是个有野心才俊,而陆之昀也兴许会有失势那日。
思及此,沈渝眼眸也黯淡几分。
等钟凌成首辅那日,她就能将沈沅和沈涵都踩在脚底下,陆谌这个负心郎也定会悔极他当初做出抉择。
——
康平伯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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