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之人,正是沈沅表嫂乔夫人,她嘴上虽说着埋怨沈沅话,可唇畔却蕴着淡淡笑意,明显是在打趣她。
而乔夫人左右两侧站着,分别是杜芳若母亲卫氏,和高鹤洲夫人。
沈沅即刻从席位处站起来,同乔夫人和高夫人渐次见平礼。
沈涵随着沈沅这个长姐见过两位夫人,略有些怯然怕生同时,却也丝毫都未料到,沈沅嫁进公府也没多久,却能同几乎是隔辈两位夫人如此交好。
高夫人淡淡地瞥眼沈涵,不解地问向沈沅:“这位是?”
待沈沅看向杜芳若时,便见她笑意吟吟地道:“首辅夫人,和涵姐儿自幼交好,先前也总提她提起过您这个长姐,真是让好生羡慕。您也知道,无论是在侯府,还是在母亲家那处,都是同辈中年纪最大,也真是想尝尝做人家妹妹是什滋味呢。”
听罢这话,沈沅轻煽罗扇动作却是顿。
沈涵在京中交好这几个世家贵女,她也是清楚,杜芳若只能算是她其中个浅交罢,怎到今日,她表现得倒像是沈涵发小样笃厚?
而沈涵站在杜芳若身侧,眉宇间抑着情愫也微有异样。
沈沅心中方才然,杜芳若这是想借着沈涵这层关系,让她同她关系也能更近近,还刻意单留个席位,好让沈涵能挨着她坐。
留远侯府柏木大厅应在不久前,还被匠人髹层明亮红漆,海棠凌角式落地长窗皆大敞着,骋目放望,亦可见庭园山水明瑟旷远之景。
清风袭来,周遭叶茂枝繁花树亦随之款摆,落英缤纷,溽暑顿消。
沈沅坐这个方位,恰能瞧见杜芳若和沈涵殷切交流时热络场面。
她淡淡地啜口丫鬟们刚呈上来青梅凉茶,见沈涵目光已经往她这处瞟来,却并没有同她对视,反是状若未察地同身侧碧梧附耳低语几句。
沈沅说话时,特意用那罗扇半遮面容,仪态娉婷地坐在那曲水流觞宴上席处时,倒像是从工笔美人图中走出来绝色佳人似,美丽得有些不甚真实。
沈沅柔声回道:“她是永安侯府嫡次女,也是嫡妹。”
高夫人又仔细地比量番眼前这姐妹二人眉眼,道:“瞧着,
只京中世家女皆知,她同庶妹关系不睦,却鲜少有人知,她和这个同父异母妹妹沈涵,亦不大对付。
杜芳若这次主意,倒是打错。
沈沅倒也没有拂杜芳若面子,也应和她几句:“也同芳若姑娘样,无论是在父亲家还是在母亲家,都是年岁最大长姐,倒是没体会过做妹妹滋味。”
这话刚落,柏木厅外便传出道堂音洪亮女声——
“国公夫人,你说这话,你姐姐可就不愿意听。”
当沈沅将那罗扇撂下后,杜芳若已经携着沈涵往她方向走过来。
沈涵穿着袭暖杏色薄罗衫裙,搅着方帕子站在杜芳若身侧,待沈沅终于抬眼看向她时,便嗓音温软地唤声:“长姐。”
沈沅缄默地颔下首,却并没有同沈涵说什话。
见她如此,沈涵面色微僵,举行倒还算表现得安分,只依着杜芳若指引,在沈沅身旁落座。
上席还有两个位置,自是给高夫人和乔夫人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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