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芳若仍
纵是对这件事百个不情愿,却还是在卫氏面前摆出副温顺姿态,没哭也没闹。
等卫氏走后,蒋婆子进内室时,杜芳若便不再控制着自己情绪,用那精绣着杜鹃纹样琵琶袖猛地甩,便将檀木小案上所有瓷器摆件都扫落在地上。
“定是那个窑姐儿!定是她!还有那个母家失势国公夫人,定是她们同尉迟靖说些什,他这才不准备再娶。呜呜呜,这个蓁姨娘有什好,骨子里都透着媚浪,看就不是什好女人。尉迟靖怎就那没眼光,偏喜欢这种下贱货色!”
蒋婆子忙走到杜芳若身前,为她顺顺纤瘦背脊。
这可是她亲闺女,好不容易被养成朵气质高雅富贵花,怎能气坏身体?
她跟着他这两年,至少在嘴上,他态度直都不算好,他也没怎对她温柔过。
蓁蓁今日既是不想见她,那他也给她再冷静冷静时间。
只是那个曾经让她饱受过屈辱杜姑娘,他定是不会再娶。
哪怕留远侯府自此与他敌对,他也在所不惜。
——
迟靖道:“燕世子,你回去罢,蓁蓁她现在不想见你。你不在这段时日,蓁蓁也过得很好。”
尉迟靖苦笑声:“沅儿,你别忘,她是妾室,你不能不让她见。”
沈沅并未软下任何态度,只寒声道:“你想让蓁蓁成为第二个唐小娘吗?你能娶她为正妻吗?你不能。既是不能,就请你不要再来纠缠她。”
沈沅声音越来越低,又道:“这算是,这个妹妹,对你这个兄长请求。她是最好友人,不希望她过得不幸福。”
尉迟靖看着沈沅陡然柔弱神情,终是动些恻隐之情,她适才那句话,也将他内心刺中。
杜芳若扑到蒋婆子怀中呜呜哭泣时,蒋婆子眸色也蓦地变得复杂些许。
她怀疑卫氏,已经对杜芳若身世起疑心,却直都未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讲。
总归芳若也是卫氏亲生养育十几年女儿,卫氏对她还是有感情在,也不忍心看着杜芳若从高枝上跌下去,零落成泥。
既如此,趁着卫氏还对杜芳若有几分恻隐,她便得和杜芳若以尽快速度,将绾湘堂那位,给除掉。
只要她死,这件事就再无从查起。
数日后,留远侯府。
卫氏今晨来趟杜芳若院子,她语重心长地劝慰杜芳若番,叮嘱她要收敛收敛对世子尉迟靖情意。
她与尉迟靖婚事,还未被定下,就化为乌有。
卫氏还同她提起几个京中权贵子弟,说改日再帮她仔细地相看相看。
杜芳若近来隐约觉出,母亲卫氏对她态度好似是有极为微妙转变,她心里很没有底气。
他现在确实无法向蓁蓁承诺什。
“她真不想见吗?”
尉迟靖嗓音沉重地又问遍。
沈沅回道:“她已经下定决心,宁可独自人自在活着,也不愿成为别人妃妾,跟群女人斗来斗去。从前她无法选择,但既是遇到,就定不会让她变成那个样子……”
尉迟靖掀眸又看眼烫金匾额上,“绾湘堂”这三个字,他蓦地想起蓁蓁曾无意地同他提起过,她直都很想开间属于自己脂粉铺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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