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他又问遍,睡得舒服吗?
秦甦点点头,“不过梦好多,意识是失去,但睡得不算踏实。”有段梦还在找吃,乞丐样褴褛,阴风刮在皮肤上,冷得特别真实。
“哦”他讽刺地牵起唇角,“睡觉还在打电话,那是睡不踏实。”哪有人能梦里梦外同时连线。
秦甦这才想起刚正在打电话,回头看看手机,“后来睡着。”
“嗯,上来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,看到手机亮着,显示正在通话中。”
再醒来,睁眼片幽蓝,半空漂浮层橘黄。秦甦眨眨眼,陷在半梦,翻来覆去朦胧阵。光影漫浪浮动,像小时候被陆女士强迫早睡,眨巴眼睛歪在妈妈臂弯,感受白墙上电视斑斓。软被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,加之乳/胶/弹簧床垫体感,真像是回到母体。
切更像梦。
立灯悠悠亮着,墙壁上正投放电影《窃听风,bao》。石墨戴着耳机,白噪声均匀漫入耳朵,膝盖搁着电脑,三指在触控板来回滑动。
直到个纸团砸在额头,他才仰起头,注意到秦甦醒。
“哈哈哈哈,手好准!”她两手拍,手舞足蹈得像投中三分球。
呕吐极其消耗精力,秦甦吊起神经在石墨手掌下休战。这样手法好像是老人常做来唬弄小孩。
“你好老派。”她说。
“那算。”他收回手。
秦甦嘴硬,脊梁骨却软,留恋温度走失,表情闪过不自在,“不过,谢谢。”
“好点吗?要喝口水吗?”听她说吐,不够具体,但看她这样吐天,他也跟着窒息。
秦甦笑,这大踢被子也会自己拽回来,“然后呢?”
“电话里有个男人声音,说‘宝宝需要爸爸,你不能这自私’,听着不对味,把他骂顿。”
“唉?”她两手攀上玻璃磨砂边缘,“骂他什?”
“不可以骂吗?”他露出疑惑表情。
“哦也不是不可以,怕
石墨捡起纸团,仅拇指拨开条缝,就认出纸团内容,眼神立马变。他拽下耳机,“你从哪里拿?”
Loft空间垂直挑高,纵向贯通。为加强视觉开阔,石墨楼梯用是透明玻璃围栏。秦甦趺坐地上,额头贴上玻璃,与他上下,互相张望。
她问:“什?”
“没什。”石墨看她眼,问她睡得好吗?坐在地板,嫌凉吗?
秦甦泛起狐疑。石墨刚那句话语气不对劲,她在心里重复遍,指指后面垃圾桶,“看到里面有很多纸团,就拿个。”垃圾桶很干净,除纸团没什。
趁那两口牛排没吐出来,秦甦赶紧躺下,预备催眠自己,快点睡着——这样也许会忘吐。
即将入梦,徐路阳打来电话。她点击拒接,那边感受到回应,坚持不懈飞来第二个第三个。
她好笑,这人到底有多自恋?说几百遍不是他,还坚信是她嘴硬。言情八点档真是害人不浅。
手机太重,秦甦调小音量,搁在枕边,听他忠犬男两年计划、改过自新三年计划、此志不渝终生计划,翻着二十个白眼入眠。
又是梦,好多梦,零零碎碎,梦到好几个NPC前男友。梦境师精心剪辑,把在起时快乐与崩析血腥对比,搅得她心跳骤起骤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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